唐星野的手機響動，他查看消息。

又是熟悉的騙子先生，對方生怕他認不出，每次被拉黑後換新的号碼，都會備注騙子，這次對方來發來了照片。

照片是他在會議室俯下身寫材料，因為專注工作而毫無防備，領口微開，白皙的脖頸線條優美，圓潤腺體泛着淡淡的粉。

騙子：【寶寶，你的腺體好美。】

騙子：【粉粉的，好想舔。】

唐星野翻動照片，還有他睡着的照片，拍攝的角度很近，就像這人在一直跟着他。

騙子：【你睡着的好乖哦，好想讓人做壞事。可是沒有寶寶的允許，我不會這麼幹的哦，我真的很想把黏糊糊的愛都送給你。】

騙子：【寶寶，我收到你留給我的禮物，我好喜歡，上面還有你的香味。我好開心，你要什麼禮物？】

騙子：【你身邊的臭alpha好多，真是讓我嫉妒，為什麼你不能回頭看看我？】

騙子：【寶貝，你想要的，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會幫你的。】

騙子：【老婆，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唐星野：“……”

正常人都不會想要理一個變态吧。

他就像對待垃圾般，随手把這人拉黑，沒有想探究誰發的意思。

唐星野擡手敲門，聽到“進來”，他才推門而入，站在桌前。

“老師，您找我？”

葉教授翻完最後一頁的申請資料，才緩緩擡頭，打量着眼前的beta。

青年穿得整潔的襯衫，紐扣規規矩矩地系到最上面一顆。睫毛垂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臉側，顯得安靜又溫順。清透如琉璃的眼睛擡起時，乖巧地等着指示，完全是一副好學生模樣。

“你以後打算研究信息素方向？”

“是的。”

“申請材料寫得不錯，但‘信息素剝離與人體适應性’，”葉教授指尖點了點申請書的某一行，“這是個飽受争議的課題，不被人理解，還不容易申請到經費。”

他放下材料，雙手交疊，目光直視唐星野：“以你的資質，很多課題組搶着要你，甚至願意給你獨立項目。為什麼偏要選這個？”

唐星野當然知道自己去的領域沒錢又容易找罵，葉教授能同意申請通過已經很不容易，“老師，這就是我想研究的方向。”

葉教授注視他良久，“經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想去這個領域？”

辦公室裡一時寂靜。

唐星野望向窗外。梧桐樹的影子在地闆上搖曳。

他聲音很輕，道：“我希望有一天omega不會因為信息素失去理智，alpha不會被易感期左右，beta不再被排除在讨論之外。”

葉教授凝視他片刻，忽然笑了：“行，我知道了。”

他把申請材料收好，下巴指了指旁邊開着的筆記本，“你現在把第三部分實驗設計細化下給我。”

唐星野安靜地坐下修改。

教授推了推眼鏡，忽然開口，語氣随意得像在讨論實驗室新添的儀器：“我給你忽悠來一隻臨時牛馬，給你現在的課題幫忙。”

唐星野敲鍵盤的手一頓，側頭問：“誰？”

葉教授臉上浮現出慈祥又狡黠的笑容，“不用在意，一個冷漠的狗alpha，跟實驗室的自動分液器差不多。不過勝在好用，幹活利索，還能順便薅點項目資金。”

他眨眨眼，“難得把他忽悠來，你盡管使喚他，物盡其用。”

第二天，唐星野就在工位後排見到了——林墨。

對方正低頭調試儀器，修長的手指擰緊螺絲，動作精準得像在拆解槍械。察覺到視線，林墨擡眸，冷淡地和他對視一眼，又漠然垂下眼睫，仿佛他們隻是陌生人。

唐星野：“……”

行吧，物盡其用。

盡管他們關系算不上好，林墨的做事效率沒得說，唐星野都不用搬出教授的名頭，對方就已經一絲不苟地完成了所有任務。相比之下，裴憐偶爾會在實驗步驟上出些差錯，唐星野不得不站在一旁，時不時出聲指點。

午休的時候，裴憐像棵被太陽曬蔫的小白菜，手指地絞着白大褂下擺，耷拉着腦袋問："星野，我是不是做得很糟糕？"

唐星野剛要開口，正倒出藥片的林墨突然冷冰冰地插話，“基礎溶液都能配錯，如果是我，早就羞愧得退學了。”

知道林墨實驗能力很強，有說這話的資本，但聽到這番刻薄的評價，唐星野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未免也太能裝了吧。

裴憐這顆小白菜更蔫了，垂着頭，絞着衣服，不敢吭聲。

唐星野：“……”

唐星野故意把椅子往裴憐那邊挪了挪，制造出明顯的聲響。

冷香籠罩，裴憐本能地後退半步。

清淩的語氣淡淡的，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感，“擡頭，伸手。”

裴憐聽話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唐星野的表情，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失望。

唐星野表情平靜，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靜地注視着，看不出情緒。

唐星野握住他的手，指尖微涼，指腹卻帶着薄繭，輕輕翻看他的掌心。

那隻手很漂亮，腕骨伶仃，淡青血管在雪白皮膚下蜿蜒。

好軟。

裴憐盯着眼前beta，鼻息嗅到馥郁的香氣，那一截白皙的脖頸離他很近，毫無保留地展示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

退化的腺體圓潤小巧，就像小綠葉。

隻要他稍微一靠近，就能……

裴憐清透的眼眸閃過一絲粘稠而深沉的情緒。

唐星野掏出酒精和棉簽，捏住裴憐的指尖，輕輕擦拭燙紅的地方。

酒精揮發帶來的涼意和刺痛交織，裴憐下意識縮了一下，卻被唐星野攥緊手腕。

“别動。”唐星野語氣冷淡，手上動作卻放輕了，“疼也忍着。”

裴憐抿了下唇，卻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唐星野的指尖正抵在他的皮膚上，肌膚相觸産生的電流感。

然而柔軟包裹的觸感很快消失了，裴憐劃過一點失落。

唐星野起身，拍了拍裴憐的肩膀，轉身離開實驗室前，丢下最後一句，“下次别再犯同樣的錯了。”

林墨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繼續調試儀器。

裴憐垂下眼，悶悶地應了一聲，直到腳步聲漸遠。

可不犯錯，你又怎麼會安慰我呢？

他含住了剛塗過藥的指尖，酒精特有的辛辣味在舌尖展開，順着喉嚨落在胃裡灼燒。

但是我會聽話的，嫂嫂。

路至送的水果太多了，退回去大半，剩下的光靠唐星野一個人根本吃不完。水果保質期短，他不好挂二手平台轉賣，隻好變着法子分給周圍的人。

隻是他沒想到林墨也會在，對方又在吃藥。

雖然關系冷淡，但畢竟坐在前後排，唐星野不好刻意繞開他，把一盒櫻桃遞過去：“來，拿幾個。”

林墨擡眸，目光看了看唐星野，又落在那幾顆飽滿紅潤的櫻桃上，卻隻是冷淡道：“你吃吧。”

不喜歡？

唐星野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他修長的手指撚起一顆櫻桃，又往前遞了遞：“吃一個吧。”

林墨垂眸看着唐星野的手。

或許是剛洗過櫻桃的的緣故，纖白的手指泛着濕漉漉的水光，關節處都泛着淡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