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井輕啧一聲之後,深吸了口氣。
“我要單獨和你聊兩句。”
這個坑底也就這麼大點地方,聊兩句就聊兩句,還得避人耳目的。
許來時:“聊什麼,直接說。”
但是康井沒有回答許來時,他看的人卻是任臨鈞。
任臨鈞不置可否,跟着康井走到一邊去,就是剛剛那副骸骨邊上。
許來時聳聳肩,有什麼了不起的,踢了底下的的碎渣一腳,接着有意無意地去盯着他們那邊的情況。
可惜他們那個角落實在是太暗了,連嘴巴的合動都看不清楚。
康井等任臨鈞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之後,瞥了許來時一眼,她正蹲在地上劃拉着小石子。
他開口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任臨鈞表情淡然,高瘦寡言,身上衣服成套,和許來時身上的灰藍工裝一緻。
也許許來時在和他分頭行動之後,獲得了他的幫助。
康井的意思并不是說許來時是個不機靈的人,相反她能比他還要早地離開巡衛隊,經過離隊審查後逃避掉所有的向下懲罰和分配,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在裡邊。
但這可不代表她能躲過每一次的誘惑。
任臨鈞沒有回答。
太可疑了,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身邊的堅定站在你這一方,并且關心你的人實在是太可疑了。
許來時這小子遇到殺豬盤了。
康井上前半步直接拽住任臨鈞的領口,狠狠一扯。
任臨鈞不妨一個踉跄和他對視,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康井的話沒頭沒尾的,什麼目的。
他希望遊戲正常運行。
話說這個NPC是不是底層邏輯是不是出了問題。
于是他就這麼調起數據開始檢查。
康井隻覺得任臨鈞看人的眼神愈發陰鸷,像是在挑釁他,于是他直接動手,猝不及防地把任臨鈞一掃在地。
等許來時再關心起那邊的情況的時候,他們已經扭打在一起了。
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樂乎。
許來時也不客氣地說給他們留空間了,直接上前,一人給了一腳。
至少是讓他們停住了手
“這是什麼意思?”
任臨鈞已經半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他體能還不錯,或者說賬号的體能數值還不錯。
在封閉測試裡面,他經常和許來時這個終極boss做打鬥測試。
就是經常輸了,就說許來時的數值不對勁要上報。
康井龇牙咧嘴的,看起來就痛苦不少,捂着臉,額頭上又落下熒光藍來,估計腦袋的傷口又裂開了。
“不清楚。”任臨鈞說道,“你先動的手。”
許來時斷案,“你不能因為他選了我不選你就打人吧。”
康井心下了然,許來時這是被迷得七葷八素了,這時候不能逆着她來,他隻好裝慘,“我眼見一片都發白,是不是活不過今晚了。”
說着他手往前探探,攥過許來時的手使上點勁,讓她俯下身子,鼻尖快要貼到她的耳際,用智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那個布偶呢?”
許來時拉開了點距離,“藏起來了。”
“藏起來了?”康井皺眉,“你藏哪去了?”
“一顆樹上,如果沒有被發現的話應該還在那。”
“你有認識的樹朋友?”
“……”
許來時知道康井這是話裡有話,但是她隻能假裝聽不懂。
她并不能保證自己找回那顆陌生樹,但是情急之下,總比随身帶着要好些,不然和那個黑卷發糾纏的時候,許來時不一定能保證把東西帶走。
許來時擡眸去看他臉上又落下的光亮,想起了他們旁邊的那副骸骨還有現在這個“熱鬧”的坑。
康井冷笑:“你現在做事真是随心所欲,過去該有的警惕随着你在外面的生活是一下子消散不少,要是被往日同窗知道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許來時問:“木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康井:“想知道,那就讓我先上去。”
“我急着上去是要找那個長耳貓布偶,而且我家裡人知道我出來了,怕是會來找我,你急着上去是要做什麼?”
“紀念館的全勤工資。”
許來時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好現實的話題,她都幻視自己當牛馬的日子了。
但是她是個隻心疼自己的牛馬。
要是今天晚上不上去的話,她的進程就停滞下來了。
她也不想許順意去找巡衛隊來找人,倒時候更是解釋不清楚。
“幫不幫忙?”許來時沒有耐心,語氣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自高處看向他。
康井忽覺一哆嗦,擡頭仰望着她背光的面目,就好像回到過去無論如何都無法打敗她的噩夢當中去,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被征服的感覺。
“當然。”康井抹了一把快要流到眼睛裡邊的血液。
許來時順着他攥住自己的手腕發力,讓他借力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