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沉默地操作一番,“他問你旁邊那個人呢,不管了嗎?”
“不管了。”許來時的話聽起來很決絕。
“他說他早就退了賬号。”白磷道。
許來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想到任臨鈞動作那麼快。
白磷曾經提起過許來時不可以查看玩家的角色設定來着,那康井的可以嗎,NPC的可以嗎?
許來時:“我可以用成就點兌換NPC的人物設定嗎?”
這下換白磷沉默片刻,“我需要再評估一段時間,才能決定NPC的人物設定能否向你公開。”
許來時不意外,今天已經修改了一次數據,做什麼都要循序漸進,她也隻是給白磷打一下預防針而已,沒準下一次就成了。
許來時把餐碟放在了濾水架子上,說道:“那我今天沒什麼事情了。”
按理來說白磷應該就直接消失退場的。
但她浮在半空,沒有做出回應,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讓許來時有些不習慣。
許來時不解地歪頭看向她。
而不被理解的白磷正在和組裡想法多多的組員在吵架。
她不過是替許來時傳達一下訊息而已,結果任臨鈞還真把她當通訊工具要和許來時說這說那的,被她嚴肅拒絕了。
任臨鈞現在是蟬聲不可多得的技術人才。
尤其是現在大部分行業都依賴于人工智能的情況下,就會輕視人工的培養。
自己不培養是一回事,但直接送一個到面前還能不要嗎?
隻是任臨鈞對于遊戲的想法太多了,有些越職,比如提出非遊戲bug方向的建議希望推遲公測,比如提出許來時無法勝任的建議希望更換反派角色,剛剛還覺得白磷傳遞信息慢希望允許讓他和許來時搭一條内部通訊的聯絡線。
這像話嗎?
她知道人類聰明就會不服管。
于是單獨抽出運作程序去教育任臨鈞,這導緻白磷在許來時這邊就和卡機差不多。
白磷把任臨鈞撇下之後,立刻回複許來時:“好,有事再叫我!”
接着白磷又憑空消失在許來時面前,一下子這小屋裡回歸了平常的普通,許來時擦幹手上的水分,到餐桌邊上拿起來那個長耳貓布偶。
長耳朵耷拉下來,四爪自然垂落,許來時手上一動,把布偶翻過來還有一根長尾巴,單純讓她來看這東西她是分不清楚是個什麼動物的。
當時在一次特典會結束之後,青麥把這個布偶帶回後台。
悠楠拿起來看了眼問:“好少見,是長耳貓,這觀衆送你的禮物嗎?”
“你知道?”青麥表情驚訝,“我其實不是很清楚,是個第一次來的觀衆,還說了句奇怪的話。”
許來時剛換了衣服出來聽見她們的對話,分神來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那個布偶實在是奇怪,“這個不是兔子嗎?”
悠楠:“先别岔開話題,那個觀衆說了什麼話?”
青麥努努嘴,用手撐着下巴,“具體說的什麼我忘了,他講話帶着點口音,他說的是這才是選擇。”
“這才是選擇?”悠楠搖搖頭,“他這是講的什麼怪話?”
“所以這個真的是貓不是兔子嗎?”許來時再次表達了自己強大的求知欲。
“按照我小時候在紀念館學到的童謠來說确實是貓。”悠楠解釋,恰好見到阚拉圍過來,就拉住她,“阚拉也應該聽過吧,我們那會一起去學的,那個歌怎麼唱來着?”
阚拉拿起桌面上的長耳貓,沉默片刻後開口:“貓貓想法多,貓貓精力火,耳朵長長聽對錯。”
“對了,對了。”悠楠手一拍腦袋,“莫名其妙的記憶回來了,我那時候甚至不理解為什麼會學這麼個童謠。”
阚拉邊收拾自己的東西邊說:“你那會不是直接問了館員姐姐嗎?”
悠楠倒吸一口氣,緊皺眉頭,手指點着自己的太陽穴,“我想不起來了。”
許來時當時沉浸在遊戲背景設定的推理考究裡,覺得這隻是鋪墊的可有可無的一些教育知識類的東西,所以她就沒有那麼關心,隻是聽了大概就和她們道别了。
現在想想她應該再仔細一點刨根問底才對。
長耳貓線已經斷了,成長果沒有找到,惡線的目的無從得知,善線的任務還沒有推進,每一個事件都沒有查到真相,許來時覺得有些無力,就像是喝了點壞掉的牛奶一樣讓人覺得反胃。
不對勁。
許來時把手裡的布偶丢回桌子上邊,就撐在桌子邊上慢慢蹲下了,另一隻手抓着腹部和胸腔位置的衣服,用力地抵着。
疼痛以放射性的情況有内裡向外擴散,就像海浪不停地翻騰,腦子有公雞在鳴叫一樣,混亂不堪。
許來時已經跪在地面上,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闆上,顧不得是否會有灰塵或是沙子,面色蒼白虛汗泛起。
剛剛回來的時候已經清理過一遍的頭發絲再度黏上她的臉龐,她比任何時候都安靜,就像是不小心把音量鍵的按下靜音。
疼痛是要比麻木來的好些吧。
許來時四肢開始發軟,眼前時而發黑時而發灰,她很快就撐不住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