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上的黏液令人非常不舒服,這樣的環境裡不太可能洗頭,那動靜比沖一次馬桶大多了。
蘇念提議把頭發剪掉。
說着她還偷偷看了眼李薇,李薇的頭發非常漂亮一看平時就有精心保養過,她擔心對方舍不得。
李薇對此表示無所謂,但她的傷勢不允許頭發精修,怕碎頭發掉入傷口中,可以先一剪刀剪成短發。
廖安跟網上學習隻會自己剪劉海,王小桃會剪頭發,但隻會剪一種發型。王小桃的兄弟姊妹多,在老家也不去理發店就互相幫着剪頭發。
一個小時後。
除了現在不能精修的李薇,其餘三個全部頂着一模一樣的“妹妹頭”。
這是王小桃老家的叫法,管這種發型叫作“妹妹頭”。
除了每個人額頭前的劉海略有區别,後面都是到耳根的短發,腦後修出一些層次,方便不影響活動,各自的劉海也不會影響視野,還保留了一些頭發保溫,保護腦袋。
王小桃放下剪刀,用濕紙巾擦了擦手上的碎發,不是很滿意: “如果頭發幹淨的話後腦勺的層次會看起來很蓬松。”
“我覺得很好了呀。”
蘇念對着客廳裡的全身鏡看了又看,滿意得不得了。
雖然仍然不能洗頭,但是用濕毛巾快速揉搓剛剪的短頭發,讓整個人都感覺清爽了不少。不再像剛剛那麼黏膩,條件不允許的時候,這樣的短發很方便。
客廳地上到處都是頭發,蘇念和廖安兩個人把地掃了。碎頭發丢入垃圾袋,裝滿的垃圾袋暫時放在不回去的陽台,等到之後找到機會再統一處理。
……
折騰了一下午,把身上清理幹淨。
大家都無法克制的攤在床上、懶人沙發上睡着了,手機時不時亮起,發出些最新消息。比起有意識的睡眠,大夥更像是因為身心俱疲無法克制地陷入短暫昏迷。
沒有直接參與正面戰鬥的廖安稍微好點,時不時暈暈乎乎地蘇醒看一眼手機。
晚上8點,天已經完全黑了。
蘇念被冷空氣凍得打了個哆嗦,醒來的時候蜷縮在一起。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一點光都沒有,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差點以為自己變成了瞎子。
她很久沒有經曆過如此黑的黑夜。
城市裡即便是夜晚,街道上也會有光亮,窗簾會映着微弱的光。
而現在,蘇念伸出手,找不到自己的手指。
手機屏幕亮起,給房間提供了些許光亮,也讓蘇念明白自己沒瞎。
青羅刹蛾噴射的冷凝液還沒有具體試驗報告,蘇念吸入了不少的,很擔心對身體造成損傷。現在這樣的生存環境,要是視線再出問題,喪失主動權不敢想要怎麼過日子。
她躺在王小桃的懶人沙發上,王小桃在床上睡覺。
廖安不在旁邊,應該是在李薇那邊。
蘇念爬起來,睡在懶人沙發上脖子不太舒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隻記得自己在網上搜青羅刹蛾的消息,然後……然後就失去了意識,昏睡過去。
她小心地借助手機屏幕的光線,尋找防風蠟燭和打火機。
過了一會兒,跳動的火苗在房間裡面亮起,帶來安心。
蘇念小心捧着蠟燭,用凍得冰涼的手給自己加了件衣服,慢慢地推開卧室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查看情況。
……
李薇在睡覺,廖安趴在旁邊顯然也睡着了。
睡夢中,李薇的臉色不是很好,也不安神。蘇念蹲下來借助微弱的火光觀察,發現李薇的臉頰非常紅,她伸出手觸碰了一下李薇的額頭。
燙得驚人。
連呼吸吐出來的氣都讓蘇念感到炎熱。
不太好,這是發高燒了,不能讓她繼續睡。
蘇念搖醒李薇,這個動作也吵醒了廖安,她有些迷糊地睜開眼,先是打了個激靈,感慨了句“好冷”。
“醒醒。”蘇念輕聲說,“李薇發燒了,你去冰箱拿退燒貼,我給她喂藥,你也加件衣服,别感冒了,夜裡降溫。”
廖安起身搖搖晃晃地開始動。
很明顯這是還沒醒徹底,蘇念有些擔心她摔跤,制造動靜出來可不好,就算她們有些沾着怪物血的衣服,還是小心為上。
她目送着廖安打着手機屏幕的光離去,這才從藥箱裡拿出退燒藥和消炎藥。
“吃藥了。”蘇念扶起李薇的腦袋。
“我是不是要死了……”李薇發出無意識的呢喃。
蘇念哽了一下。
随後才故作鎮定地說:“這才哪到哪啊,那些出車禍、高空落地的人都能活下來,你隻是受了些皮外傷。發燒是正常的,這是你的身體在殺菌。你先吃藥,然後等燒退了些再睡覺。”
“我讓廖安給你拿退燒貼去了,能讓你舒服一些。”
李薇因為背上的傷,一直是趴着睡的,她此時腦袋靠在蘇念的懷裡,注意力模糊。
“我有點冷。”李薇小聲說。
蘇念皺着眉頭。
還冷意味着還要升溫,這不是好事,但不能讓病人知道這一點。心态很影響恢複,她想了想,解釋道:
“因為晚上降溫了,有些不太對勁,就算這個季節晝夜溫差大,但是現在晚上溫度也太低了。”
蘇念拿起手機試圖向李薇證明。
可她看到溫度的時候,内心咯噔了一下。
手機上顯示,現在室内溫度以後17℃,而室外隻有5℃。因為她們門窗緊閉,加上晚上溫度剛降下來,所以室内還能接受。
比昨天還冷。
一語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