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松了口氣。
午後,你們開始收拾行李,除了正常的酬金外,還有玉姬贈送的各式謝禮。其實收起來也不麻煩,但泉奈卻在那裡磨磨蹭蹭。
“不是你說的要去宇智波族地嗎?”你忍不住指責他消極怠工,“怎麼一點都不積極?”
他指着案上還沒收起的紙筆,“我要給我哥哥寫信,這得提前告知他,不然貿然帶你回家有點不合禮數。”
你放下卷軸,本來想問那怎麼不早點寫,又覺得這樣會顯得刻意催他,他肯定要多嘴去問。
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說道:“信寄過去人都到了吧。”
泉奈無所謂的說:“我們路上可以走慢點。”
他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緩緩轉過頭來:“為什麼你從來不給他寫信?”
你語塞。
……
還沒想好借口。
過了幾秒後你裝作無事發生一樣的說:“寫信的話你會順着地址殺過去吧。”
泉奈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是嗎——”
你硬着頭皮接話:“是的——”
他放棄了追問你,“我要先去集市上買點東西,回來之後給我哥哥寫信,等明天再走吧。”
你:“為什麼不先寫再去集市上寄出去。”
“會不會我有通靈獸。”他抽了抽嘴角,“你不當忍者多久了?沒有見過通靈獸嗎?”
“……我不想和動物結締契約。”
“為什麼?”
“不想讓動物上戰場。”
“為什麼?因為死了你會心疼?”
聽到這話後你無意識的摩挲起嘴唇:“這是一方面的原因……比方說我喜歡狗,但是讓狗陷入到和我和其他人的戰争裡……”
你攤開雙手,“會讓我有種無力感,我更想要狗安全的待在家裡。”
泉奈斜倚在窗框邊,食指穿過一枚苦無的環甩得飛快:“你和你丈夫真的能想到一塊去嗎?”
你眼皮朝他向上一翻:“我們現在說的東西和他有關系嗎?”
他忽然直起身,将苦無‘嗖’的擲出,最後趕在竹筒敲擊前将它釘死在接近撞石的那一秒。
“你能出來賺錢是你丈夫支持的吧?可是你的邏輯下,愛什麼就要保護什麼……現在的環境并不是——”
泉奈頓悟了:“你出來賺錢是為了讓他不當忍者嗎?”
你的臉色瞬間陰沉。
宇智波泉奈還在通過你的反應做人物側寫,“他很弱?所以你才覺得他會受傷?”
“閉嘴。”你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泉奈恍若未聞:“被我說中了。那就說得通了,你是真的不敢給他寫信,因為你覺得我殺他易如反……”
你手背輕貼着他的下巴向上一托——這個起手太過自然,好像隻是為了挑開擋住他臉上的碎發。就在他因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而微怔的刹那,你的手腕倏然翻轉,掌心重重抵住他的下颌向上猛推,同時五指扣住他的鼻梁向下施壓。
你完成了一個讓他閉嘴的‘反掌’。
泉奈甚至沒來得及合齒,舌尖就被自己的牙齒磕破。他疼得瞳孔驟縮,看向你的瞬間三勾玉在眼裡打轉。
你收手時,他的下颚還保持着被迫仰起的姿态,喉結滾動了一下,将溢到唇邊的悶哼咽了回去。
泉奈忽然吐出舌尖,像一隻被撬開殼的河蚌展示着嫩肉上的珍珠——不過珍珠是紅色的。
他屈起食指,用指節輕輕刮過那點血勾走。
“我去買東西。”他走了,每次轉頭的時候發尾甩出來的弧度好像能體現主人的心情一樣。
泉奈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門,屋外的春風帶着點冷。将案前的白紙卷起一個角,又被鎮紙按住。
你走過去坐在案前,用手指舒展着自己皺起的眉毛,好像這能讓你心情好點一樣,但皺眉也無外乎是一種情緒的外漏表現方式,難道推平了就能說你變得開心了嗎?
寫信是一件有來有回的事情。
如果要寫就要重讀一遍他的信。
從胸口的裡兜拿出一張紙,還有一張你不想看。
紙頁間飄落幾粒細小的灰塵,在斜照的陽光裡浮沉。
‘你愛我,我不要忘記你。止水’
而你背後的本該走掉的泉奈側彎着自己的脖頸,辨别起下方需要倒過來才能讀懂的字。
‘不·要·殉·情。’
他原本别在身前的那縷發尾垂落下來,馬尾的末梢在你目光不及的陰影裡輕輕晃動,恰似主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