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内,宮人們擡着一頂明黃色的鳳凰轎攆緩緩地走向禦書房。
身後數名大臣緊跟着皇攆向前行。
皇攆内傳出低緩悅耳的聲音:“墨華,你去頤貴君那看看可是一切安好。”
走在皇攆身側的宮人,恭敬回道:“諾。”
正要側身離開,突然眼角一掃看到前方一個小小的身影,雙眼微眯,定睛一看竟是頤貴君身旁的侍兒清竹。
“禀陛下,禦書房前正守着頤貴君身旁的侍兒清竹。” 墨華向轎内人恭敬說道。
“還不帶過來!”語氣不再如之前一般遲緩。
“諾。”墨華早有準備,身行一閃,就将遠方的侍兒像小雞般拎了過來。
“奴兒清竹參見陛下。”
轎攆輕輕地在原地停下,女皇陛下緩緩走出,口中卻早已問道:“可是頤貴君出了何事?來人,擺駕頤宮!”
“禀陛下,貴君已生,生了位小皇女!”便是頤宮裡的人都早已練的喜怒不于形色,清竹擡起的臉上也充滿了怎麼都抑不住的喜意。
女皇陛下似是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早上還在待産的人怎麼她一上朝回來就已經生了。
墨華含笑站在一旁,許是不忍陛下如此丢顔面,上前走了一步,終是提醒了下。
“ 陛下,可還要擺駕頤宮?”
回過神,女皇臉上也是滿臉喜意,不等宮人掀開轎簾便自己打簾坐下,“擺駕頤宮,快些!”
墨華淡淡的看了下一旁的宮人,這反應要練練了,也不先掀起轎簾候着,看來人也該換換了。
宮人們擡着皇攆不失平穩地向前疾行,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
陛下,要商談的朝中大事呢?!
坐在皇攆中的女皇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責:“朕說過,不論何時頤貴君一有動靜,便來向朕通傳,你們莫不是都将朕的話當耳邊風了!”
“陛下恕罪,屬下并不曾收到任何消息。”墨華低頭請罪道。
“陛下恕罪,主子說不必打擾陛下早朝。等平安生了小皇女後,主子才讓奴兒在禦書房前候着。”
皇攆中的女皇姬梵聽想了想這的确是頤貴君耶律憶會幹的好事,頤宮就是就個鐵桶,誰都知道女皇之令不遵會死,但要是不遵頤貴君之令求死不得。
姬梵聽想到這裡一笑,還都是自己縱的。
“你怎不去鳳鸾殿候着?”似是不願輕易放過清竹,女皇再次發問。
“回陛下,主子再三囑咐不可擾了陛下,奴兒怕去了鳳鸾殿便會有殿衛上前通報,亂了早朝。”
女皇淡淡想道,在這個後宮能不恃寵而驕的也就他與楚仟洛了吧。
即便自己再寵他,他也不肯逾越絲毫。可是自己卻希望他能恃寵而驕一些,而不是如此的恭順。
看頤宮侍兒便知。方才哪怕是大喜,清竹依然侯守在禦書房前,被墨華拎過來時,也是先規規矩矩地跪伏着行了禮才上禀。
當年尚在皇女府中時,他傷得太重了,重的都不願在相信她......
皇攆在頤宮前緩緩落下,早有墨華的命令在前,宮人們也不敢大聲喊陛下駕到。
墨華上前打簾,姬梵聽起身下攆,疾步向宮内走去。
宮内侍兒們恭敬地跪伏在兩側,無聲行禮。
姬梵聽無暇去看,直奔内宮。
似是累透了,耶律憶安詳地躺在床上睡着。長發也還微濕,緊貼在臉的兩側,長長的睫毛垂下,臉上表情極為柔和。
姬梵聽在他床前坐下,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摩擦,勾畫着他的眼與眉,臉上是從未有人見過的溫柔。
身為大乾的陛下,她有太多的不可行。
若非南陽叛亂讓她無暇她顧,她定定早早便守在頤宮内,也不會這時才到了。她既為帝,必要做為帝之事。
況且她确是不在意罵名,可她卻不能讓一向守規矩的阿憶亦背負罵名。
男子産子的兇險她又豈會不知,所幸她的阿憶一切平安。
這時,清竹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被包的極為結實的嬰兒緩緩走了進來。
姬梵聽站了起來,将嬰兒小心接過來,姿勢别扭。這不是她的第一個皇女,這是她的四皇女。
可是這是她第一次去抱一個孩子,隻因這孩子的父君是不同的,是為她所愛的。
隻見嬰孩的臉紅彤彤的,眼睛緊閉着。她覺得這孩子的眉眼與阿憶像極了,其實剛生下的孩子,臉都沒長開又看得出什麼。
清竹輕輕提醒:“陛下,是否先給皇女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