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定是極不喜吧,極少男子會在大婚蒙紗,唯有面容不堪入目的男子才會于大婚之時蒙紗。他根本不知姬玄羲幾年來,在邊疆一心撲在戰事上對這些風土人情簡直毫無所知,她隻是單純的怕招來麻煩罷了。
可他現在又要去何處取面紗,擡頭看了看,她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甚至還微微蹙了蹙眉,仿佛是在說他的動作太慢了。
沈星辰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繁瑣的陪衣,随即動手用力撕了一塊下來,蒙于臉上作面紗。
又低聲道:“諾。”
姬玄羲表面上依舊冷冷的,實際上卻被沈星辰幹脆的動作給驚了驚,随即不屑的轉過身去。
耽擱了這麼一會兒,早有侍衛意欲上前詢問。
姬玄羲不再耽擱,伸出手從轎子裡将他拉出,跨過火盆,領進府内。
滿堂賓客看着蒙面的沈星辰暗暗發笑,看來這沈星辰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貌醜, 倒還懂得蒙面。隻是可惜了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如此一來,沈星辰大婚蒙面,貌醜無鹽的傳聞又遍布了大大小小的街道。
沈星辰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緊随着姬玄羲隔着半步的距離。
直到入正堂,衆人皆上去道喜:“恭喜羲王,恭喜啊!”卻無一人提起了沈星辰。
姬玄羲依舊冷冷的,衆人也不見怪,羲王天性冷淡,不喜交集。況且得了這麼一個臭名遠揚的王君就是她們也高興不起來。
“一拜天地!”
宮人喊道,兩人皆屈身拜到。
“二拜帝後。”
兩人向皇宮的方向拜去,姬玄羲微微詫異,母皇不是說今日會來麼,想來又是去跟父主親熱去了,姬玄羲的眼中難得的微微閃過一絲揶揄的笑意。”
“妻侍對拜!”
兩人皆屈身對拜。隻是姬玄羲的躬身保持了之前拜天地、帝後一樣的弧度,可沈星辰幾乎是一拜到底。看到他的動作,姬玄羲再次微微詫異,随即冷笑,男子的裝模作樣她早早便領教過了。以她為天的态度不是做出來的。
“扶入洞房!”上來兩個王府的侍兒将沈星辰帶去。
姬玄羲則留下招待滿堂的賓客,說是招待,其實也不過是坐那,若是有敬酒的來者不拒罷了。
喝了一杯又一杯,姬玄羲臉上絲毫不見異樣,哪怕一絲紅暈都無,放眼滿堂賓客大多去早已東倒西歪了,剩下的也差不多了。
姬玄羲仿佛就等這一刻,酒杯一放,手一揮,喚道:“來人!送客。”邊疆苦寒,時不時就喝口酒暖暖身子,久而久之這酒量也就練出來了。
火焱,姬玄羲身邊的兩大護衛之一,立刻向前對王府的下人交待道:“你等将這些大人各自小心送回府,聽明白了嗎?”
“是,是,火護衛,明白了,明白了。”這些下人連聲應道。
姬玄羲掃了她們一眼,這些王府的人定都要經過訓練才可,如此簡直拿不出手。
姬玄羲坐在原位細細想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去看沈星辰,順便交待他些事情。再不喜,可畢竟如今沈星辰成了她的王君,日後還需靠他打理王府。她必定是多數不在府邸裡的。
姬玄羲大步邁向王君的所在之地衡沁苑。剛到院落外,她便敏銳的感到後面有風冷的氣息,她的另一大護衛。
果然一轉身便看到迎面而來的風冷,她迅速單膝跪地行禮,口中請罪道:“王上恕罪,屬下剛得到暗軍的消息,京城外西邊不明匪軍再次出沒,暗軍已出手進行攔截,請王決策。”
姬玄羲眼中出線一抹厲色,區區匪軍竟在她回京了還敢來。不錯不錯,她好久都沒遇到這種挑畔了。
“備馬,傳消息給暗軍,叫她們極力拖住,本王即刻趕去。”姬玄羲快速向前行走,邊走邊說到。
此時她又怎會記的她來衡泌苑的初衷。不過那怕是記得,怕是也不甚在意,一個新陪的王君又怎值得她多費心思。
隻是在她未到時就有四個内務府派來的奴侍進了院子,美名其曰給新王君上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