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一臉麻木的獨自一人坐在床上,一旁的侍兒止言滿臉是淚,動作利索地為他更衣。
直到淩晨,宮中派來的宮侍才離開。
公子等了一夜都不曾等到羲王。
“止言,我都已經等了十九年,着實不在乎多等這一天。”他突然站起來,眼中散出神采。
聞言,止言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道:“公子,那怎麼能一樣,羲王連大婚之夜都讓公子你獨——”
話未說完他便猛然噤聲,公子已是極為難受,自己又何必說這些圖惹他傷心。
“快些替我更衣,還要進宮奉茶呢 ,莫要誤了時辰。”他依舊笑着說道,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頤中宮。
沈星辰恭敬跪地奉茶,道:“星辰給父主請安。”
耶律憶笑看着,一時間隻覺得他明麗無雙,光采飛揚。
他接過茶喝了,站起來親自将他扶了起來,道:“得辰兒為王君實乃千秋之幸,隻是昨夜委屈辰兒了。”
沈星辰垂首,道:“星辰不委屈。”
耶律憶笑了,道:“怎會不委屈,昨夜因有緊急之事,千秋連夜進宮與陛下相商,如今已在上早朝了。辰兒莫要傷心,日後若是受了委屈,來頤中宮便是。無論是誰,父主都會護着你,就是千秋也不例外。”
沈星辰依舊垂首謝恩,因昨夜那些宮侍怕是就是後主送過來的......
可他擡起頭就看到耶律憶眼中的溫和和笑意,話脫口而出:“辰兒欲問昨日宮侍是否為父主所遣?”
“什麼宮侍?”耶律憶略微一皺眉,疑問道。
話一出口沈星辰便後悔了,就是父主所派又如何?本就就是規矩,就是尋常人家也有,何況皇家。
“一些前來服侍的人罷,辰兒還想問父主大臣何時下朝呢。”沈星辰笑道,想悄悄地轉移話題。
可耶律憶已在宮中沉浸數十年,又怎會輕易被轉了重點,輕笑間,往暗處輕輕打了個手勢,示意暗衛去查。
不管辰兒是有讓他知道,還是無意讓他知道,這個孩子他都護定了。
他一生隻得一個皇女,沒有皇子,辰兒會補全他的遺憾。
“今日怕是還要些時辰,如今早朝上也應是議論紛錯了,但願能早些出個方案。”鄭州百姓也好早些遠離水火,耶律憶道。
“等等......”耶律憶突然一蹙眉,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
手指無意識的敲着扶手,一時間氣勢全開。
他回過神來,無奈地看着沈星辰,道:“辰兒,怕是又要委屈你了,若是父主所料不錯,千秋今日就會啟程前往鄭州。”
又把鄭州之事與他簡略的講了。
“女子本就應當志在四方,何況王上是要去為百姓做事,辰兒焉有委屈之理,歡喜還來不及呢!”沈星辰雙眼散出光芒,笑道。
“況且陛下總是說:”身在其位,謀其政”麼,王上如此,辰兒自然驕傲。”
耶律憶眼中笑意越來越深,得君如此,千秋之幸啊。
佯怒道:“沈大人還真是什麼都與你說啊。”
沈星辰的笑容一頓,是啊,男子不應聽政。他後悔極了,怎麼會不加思考就說了出來。
如此可是犯了戒訓,父主定當不喜。
當下準備跪下請罪,可是擡頭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耶律憶眼中的笑意。
等等.......王上既是連夜進宮報的消息,父主按理說得到消息也是早朝後,可如今還再早朝中,無人從早朝中退下,父主又是如何知道鄭州之事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父主昨夜就知道了。可昨夜王上既是與陛下相商,知道消息的人定是寥寥無幾,且還是陛下近前之人。因此不管父主是從誰那裡得的消息,都必定是陛下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