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羲一來,便見一道殷紅色的身影在雪中閃躍,與四周盛開的梅花相輔相成。
他衣決翩飛,那般絕美,耀眼無雙。
這兩年來,他就像是一柄未出鞘寶劍,韬光養晦,鋒芒不露,所以誰都不曾看到它燦爛的光華。
此刻劍已出鞘,讓人震撼不已!。
她雖然震驚和意外,但卻又不是那麼的意外。
她一步步走到沈星辰面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沈星辰的心頭上。
姬玄羲遞出手挑起了他的下颚 :”為何停呢?何不繼續?。“
她身後站着數十名暗衛,她們見着王上走向前去,各個都已經是攻擊之态了。
一個會武的王君,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一個能輕易周旋四個護衛的王君,更是讓她們如臨大敵。
沈星辰的束發的帶子在打鬥中散開,此時一頭長長的墨發柔順的披散下來。
眼中隻有黯淡,這本就是孤注一擲。
如今哪怕不信沈家通敵的人,見了他一個王君會武,又怎麼會相信?
沈星辰苦澀地笑了笑,那清楚地看到姬玄羲身後暗衛眼中的警惕。
一個京城養大的貴公子會武,不是奸細是什麼?
一個世家将一個會武的公子陪出去,不是心懷鬼胎是什麼?
可是沈家不是,他不是。
在這關口,又有誰會相信?他的所作所為或許又讓沈家罪加一等了。
他蒼白地辯解,“王上沈家不可能通敵,求王上允臣侍去午門看一看。”
“答非所問。站起來,火焱你出列和王君切磋一二。星辰若是赢了,本王就帶你出府如何?“
姬玄羲的聲音在沈星辰聽起來比寒風還要冷上幾分,他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能和四個侍衛周旋,可那不代表他能在火焱底下走上一刻鐘。
姬玄羲伸出一隻手提他起來,輕喝道:“起來。”
他卻死死地拽着姬玄羲的腿,怎麼都不肯。
姬玄羲冷了眼神,她淡淡嘲道:“方才王君可很是厲害,如今本王親自給你機會,怎麼不要了?”
姬玄羲半蹲下來,視線與沈星辰齊平,伸出手指抹去他唇邊的血。
動作溫和,聲音卻依舊淩厲:“怎麼,王君欺軟怕硬麼?”
沈星辰不語,緩緩俯身跪伏下來,将臉貼在了姬玄羲的靴子上。
姬玄羲終究不願在衆人面前給他難堪,似是無奈,她歎了一口氣,“王君還真是不時給本王帶來驚喜。”
當年胡來因内力身死房中,她心裡已經有了這麼樣的一個推測。
隻是今日得到了證實罷了。
男子若是想要練成内力,比女人要難十倍以上。幾十年來,暗衛部也就出了一個黯十九罷了。
所以她當時難以相信一個世家公子在生活中在奢華安逸的京城中,願意受習武那份苦。
姬玄羲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沈星辰身上,一把将他抱起。
轉身對着那四個護衛道,眼神冷冽 ,道:“自己去刑堂領五杖脊龍杖,動刀者七杖,并且調回京城大營。”
幾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慘白了下去,特别是那個動了刀了侍衛,更是跪伏下來。
在場之人,皆微微色變。
此次罪責明明在王君身上。
王上雖不曾明說不可動王君絲毫,可這罰分明便是明示了她不曾說出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