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的行程,一直在數城之間變動。
從起先敵軍規模七八百的匪徒,直至敵軍□□千的蠻夷,姬玄羲一一放開權限,讓沈星辰出手來試。
從起初的一言不發,到後面偶爾的出言建議,姬玄羲一直站在他身後。
當壓力太大時,姬玄羲發覺安慰起不了大的作用時,她會和他做。
直到他酣暢淋漓,昏昏欲睡過去,姬玄羲才會放過他。
在勝了一場大規模的攻城戰後,姬玄羲露出淡笑,高興溢于言表。
這對沈星辰來說是罕見的,平日裡不是懲戒便是說教。
進入城府内後,姬玄羲讓人備了清酒,親自斟了一杯遞到他面前。
沈星辰眼神動了動,上次賜酒還是在京城王府裡,就在重懲之前。
他低聲道:“王上此次可否言明?星辰尚不知錯在何處。”
姬玄羲也是一愣,一時沒明白。
下一刻見他又以受懲的姿勢跪好方才明白,失笑一聲:”誰與星辰說,唯有懲戒前方才賜酒?”
“不,懲戒前本王從未賜過酒,唯有慶功時。星辰數月前倒是做了特例。”姬玄羲又道:”起來吧。“
沈星辰這才明白了過來,褪去緊張,恭恭敬敬地接了那一杯酒,一飲而盡。
“謝王上賜酒。 ”
他的眼神既清澈又璀璨無比。
條律裡,男子禁酒,若是碰了,賜死都不為過。
姬玄羲賜酒,除了慶功,或許還隐晦地暗喻着一些其它。
所以沈星辰是高興的。
“星辰從小便膽大包天,想必第一次飲酒并非本王上次所賜的罷?“姬玄羲帶着笑意問他,雖是問句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沈星辰略有猶疑,卻也知道瞞不過去,便笑着說了往事。
“第一次是七歲時飲的,一連喝了兩杯,略帶了酒氣,被母親的侍君發現了随後便接機告到了母親那。母親不必說,自然是大怒,那時還不像後來一般待我寬松,卻也什麼都沒罰我,她直接重罰了父君。父君也什麼都沒罰我,隻是摸了摸我的腦袋,輕聲告訴我小孩子不得飲酒。他沒有說男孩不得飲酒,長大時也從來沒和我說過男子不得飲酒。”隻有出陪的前一日,他的父君告訴他從此以後要仔細遵守男誡,因為他知道他再也無法庇佑自己的孩子了。
“沈将軍倒是聰明,罰了你父君,遠遠比罰你更能讓你印象深刻。”姬玄羲輕笑道,“沈正君也是個大智的,怪不得能養出星辰這般聰慧的人兒。”姬玄羲又道,”那往後呢?“
“往後便是王上第一次賜酒之時。”沈星辰笑道。
”還算得上乖巧。“姬玄羲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話題一轉,“星辰可知為何百裡華是個名士,卻永遠做不了主将?”姬玄羲鄭重問道。
沈星辰沉思道:”因為旁觀者清,入局者迷。做謀士,她能保持絕對冷靜,做主将,則不盡然,或許清晰的頭腦會被眼前的戰局所擾亂。”
“相差無幾。星辰你可曾發現你甚少被形勢亂了情緒?作為領兵之人,這是最重要的東西。因為一旦亂了,便不會思考,從而導緻戰敗。除此之外,星辰對着軍事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敏銳,這也甚是極其難得。許多小将即便練個數年,也不定有你這份敏銳。但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隻是餘下的東西并不是一時半會兒本王就能教會你的。需要你自己去領會,去積累每次戰勝或戰敗後的經驗。”姬玄羲循循善誘道。
“星辰往後必會全力以赴,不負王上給的機會。”沈星辰擡起頭來,堅定的說。
“本王會等着看的。明日啟程去下一城,之後我們便回去,出來也有将近二十日了。“姬玄羲漫不經心道。
”諾。“
不遠處,突然傳來嘹亮的鷹鳴,姬玄羲臉色一變,再無方才的散漫,神情嚴肅。
極快地喚來風冷,“整隊,随時準備回去。”
“是!”
在千裡降落下前,所有人已然歸隊,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千裡溫順地落在了沈星辰的肩膀上,諸人都大感意外,姬玄羲亦是。
此時卻不是關心這些瑣碎之時,姬玄羲取過信,缪缪數字,看過後姬玄羲氣笑了。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