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的心一直懸着,周秘書的回複很官方,也不知道司徒璟什麼時候氣能消。
栢莉還在等待配型,他害怕在這個關鍵時刻再失去司徒璟的幫助。
周五,栢玉按照網上的視頻教程炖了一鍋雞湯帶到醫院去。
栢莉坐在床上,捧着保溫桶美滋滋喝湯。
栢玉拿出手機點開司徒璟的純黑頭像又關閉,再次點開,編輯了一句話又全部删除,擔心消息發多了,也許司徒璟會更厭煩。
栢莉一臉好奇地問:“哥,你怎麼心事重重的,談戀愛了嗎?”
栢玉立刻把手機熄屏,“你腦袋瓜在想什麼?我有時間談戀愛那就好了。”
栢莉朝栢玉吐舌頭,“我隻是随便猜猜,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是我的事情嗎?”
“不是。”栢玉安慰栢莉,“九月份我就要去學校了,有些功課要複習,我在想這個。”
兩個小時後,栢莉要去做檢查,栢玉和她一起取号,在等候區坐着等叫号。
懸挂單視屏播放着最近的熱點新聞。
新聞上出現了司徒璟的身影,他的側臉輪廓鮮明,鼻梁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與往常不同的是他穿了一身白色西裝,顯得很儒雅,手上戴着銀色腕表。
一個卷發omega記者正在采訪他,眼睛裡的崇拜豔羨遮掩不住。
新聞的标題是恒宇集團斥巨資一千億收購海外芯片科技公司,即将打造全新産品線。任何電子産品都需要芯片,不用細想就知道,司徒璟買那家公司會賺很多錢。
機械女聲念出了栢莉的号,栢莉戳戳栢玉的肩膀,“哥,我進去了。”
“我在這裡等你。”栢玉看着栢莉走進檢測室,電視切到了下一則新聞。
*
司徒璟接受完采訪,給最近在項目上忙得昏天黑地的員工發了萬元獎金,然後在工作群裡發好幾個五千的紅包讓他們搶。
在群裡各式各樣感謝老闆的花字中,結束了這一周的工作。
男記者在恒宇科技樓下還沒走,看到司徒璟從電梯出來,主動上前,“司徒先生,今天的采訪真的很精彩。”
“是嗎?”司徒璟和男記者保持禮貌距離,沒有多做停留。
男記者追着司徒璟走了幾步,“請問我可以再和您聊幾句嗎?”
司徒璟漠然地掃了男記者一眼,“我的錢隻買了你們一條5分鐘黃金時段的新聞,沒答應要浪費多餘的時間在你身上。”
男記者愣住了,顯然他沒有意識私底下的司徒璟很難接近,他可是台裡最漂亮的omega記者,“司徒先生……”
“另外,我建議你用用漱口水。”
司徒璟徑直走向早在一旁等待的邁巴赫,沒理會男記者錯愕震驚的眼神。
周秘書為司徒璟打開車門,“老闆,回哪裡?”
“硯庭。”
剛才的男記者,隻是試圖接近他的一個個例。以前還有很多人,無論是談吐優雅的高知美人,把房卡塞進他西服口袋的性感尤物、不小心想要跌進懷裡的留學生撈子,隻會讓他的神色多一絲譏諷。
司徒璟閉眼休息了一會,無端想起栢玉。
栢玉和這些人比起姿色、智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但是比蠢笨,他肯定能奪冠。
奇怪的是,栢玉的眼裡從未出現像那些人一樣的野心,更多的時候是昏暗包廂中的恐懼、蹲在衛生間上窘迫,看到他流血時的驚慌失措。
就是這樣一個人,看一部三流複仇文藝片也會為裡面的主角流淚,不知該說他情感豐富,還是泛濫。
次日,醫生姜洺來給司徒璟做常規檢查。
儀器發出規律的響動,姜洺抽取了司徒璟後頸腺體中的信息素和靜脈血。
姜洺拿着檢測報告說:“你的信息素紊亂開始緩解了,最近睡眠怎麼樣?”
司徒璟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無影燈,“還不錯,需要多久症狀才能完全消失?”
“看你的身體情況,或許一年半載症狀就會完全消失,後續需要再觀察看看。”
“很好。”
姜洺放下檢測報告,看向床上的司徒璟,“你的伴侶還在嗎?”
司徒璟說:“可以在,怎麼了?”
姜洺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他以為這是個二元問題,隻有“在”或者“不在”兩種答案,沒想到還有“可以在”這種說法。
豪門内的感情生活總比普通人複雜一點的,姜洺在司徒家待得越久,越是這麼覺得,也不知道那位年輕的beta和司徒璟是怎麼相處的。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有伴侶,信息素異常綜合症也得到緩解,現在可以嘗試一下環境療法。”
“環境療法?”
“人的信息素與情感波動密切相關。在這方面,國外有研究表明人際環境和物理環境的改變,可以對信息素産生持續影響。簡單來說就是換個環境,無論是度假還是去遠離你生活地的其他地方,對你的病症都有幫助。”
司徒璟從床上坐起來,“你确定是我的外科醫生,沒串頻到心理門診?”
姜洺對司徒璟的犀利已經習以為常了,笑着說:“如果是,我得申請雙份工資。”
“不,你沒機會了。”
老爺子在很多年前就給兄弟兩買了一個心理醫生的二十年服務,隻是他去的次數不多。
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有病,何嘗不是一種病呢。或許他們家的人都有病。
姜洺說:“雖然這不像治療生理疾病的方法,但是我建議你試一試。”
司徒璟把一旁托盤裡的手機拿出來往下滑,翻到了栢玉前幾天發的消息,一張圖片。
栢玉和穿條紋病号服的女孩合照,女孩很瘦小,笑容燦爛,看起來和栢玉長得不太像,和當初周秘書材料裡的照片相比,瘦了很多。
栢玉以為一張照片,能讓他多生出點憐憫嗎?
恐怕高估他的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