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嗯,外面也有大鏡子,你看看。”
栢玉看向外面牆上的大鏡子,裡面映着自己的模樣。
少年的膚色很白,身上穿着荷葉邊系帶襯衣搭配淺咖休閑褲,襯衣的下擺紮進褲腰,顯得腰身纖細,幹淨清秀。
栢玉理了一下額前淩亂的碎發,看向旁邊坐在沙發上的司徒璟,“可以嗎?”
司徒璟眼神掃過栢玉的臉頰,這身襯衣、褲子,“就這套,直接穿着走。”
從品牌店出來,栢玉再次坐上車,悄悄觀察着司徒璟的神色,忍不住問:“現在我們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要多嘴。”
栢玉乖乖閉上嘴,戴上耳機聽歌,托着腮幫子瞥向一側的街景。
*
天色将暗,路邊的霓虹燈亮了,車子停在湖畔商業大廈樓下。
栢玉跟着司徒璟進入大廈,坐電梯到了十層,電梯門一打開,便是鋪着昂貴地毯的金色長廊,一位侍應生恭敬地帶着栢玉和司徒璟走到了大門口。
這是一家會員制高檔會所,來這裡的客人很多都有錢有權,且隻對高階alpha開放。這裡的私密性極好,所有的omega侍者隻要沒有帶止咬環,都可以被客人臨時标記。所以,對很多上層人士來說是個不錯的談事消遣去處。
司徒璟一進去,會所經理立刻過來親自引領,走向會所最頂級的VIP包間,時不時地還往栢玉身上瞅。
栢玉緊緊跟在司徒璟的身後,偶爾會看到一些身姿高挑的omega進某些包廂或者從某些包廂出來,包廂裡的暧昧光景傾洩于外,然後又迅速合上。
經理把頂級VIP包間的門打開,透過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裡面的面積很大,吊頂懸挂着現代感的幾何燈,牆角立着一隻白熊雕塑,沙發區坐着五六個人,桌上小吃、水果、酒水應有盡有。
左手邊沙發一位穿深紅色西裝的男人正抱着一個高挑的長發omega親嘴,手伸進了衣服裡,還發出了淫/浪的水聲。
栢玉第一次這麼直觀地看到alpha和omega親密的場面。
他看到深紅色西裝男人懷裡的omega在顫抖,勾着男人的肩膀,也許此時兩人的信息素正在交彙。
“要親去房裡親,把你信息素收起來!”旁邊的一個男人朝深紅色西裝男人扔了一個菠蘿。
深紅色西裝的男人把長發o放了,擡頭看到司徒璟來了,又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栢玉,打趣道:“阿璟,真是稀奇,第一次看到你帶上人過來。”
這個男人叫陳循,是司徒璟的發小,從上學那會就認識,因為生意上的事組了今天的局。
陳循見栢玉躲在司徒璟後面,扯着袖子,故意歪頭逗他,“好小一隻,還躲着人呢。”
栢玉隻是踩到地上的一灘水了,擔心滑倒,輕輕抓一下司徒璟,聽他這麼說立刻放手了。
司徒璟沒有過多和陳循他們解釋,坐到沙發上,“說吧,什麼事?”
栢玉跟着坐到司徒璟身邊,位置不算太近,中間空了一拳的距離,兩手放在膝蓋上,像盤尾座的乖巧貓咪。
陳循拿起酒瓶子,往玻璃杯裡灌入琥珀色的酒漿推到司徒璟面前,“瀾汀城東開發區那塊地的辦公樓,還沒開盤,我想買整棟樓做直播中心,但是和别人撞上了……”
幾人談着正事,栢玉發現沒人再注意到自己,心情稍有放松,在一旁悶聲吃水果。
旁邊的長發omega長相很柔美,好奇地看了栢玉幾眼,栢玉把一盤芒果推到長發o面前,長發o小幅度擺手,表示不吃。
就在這時,司徒璟伸手攬住栢玉的腰,将他拉到自己的身旁,擡手捏着他的下巴,“别吃了。”
這看似是親昵的舉動,其實栢玉完全動不了,他咀嚼完嘴裡的芒果,答了一聲,“嗯。”
司徒璟不經意地向陳循提起:“聽說你還想投遊戲公司?”
陳循說:“我隻是有點意向而已,怎麼,你也有興趣?”
“聽聽。”
栢玉被司徒璟揉着下颌,力道不重,但是癢癢的,好像司徒璟在故意讓他集中精力聽幾人的對話。
陳循接過情人用嘴咬住遞來的一塊哈密瓜,放在口中咀嚼,“那家公司的老闆娘和我有點親戚關系,原本在曼都也算有錢,最近幾年搬來雲京才涉足遊戲産業的,說是最近資金周轉不靈,迫在眉睫。呵,說來也唏噓,她老公不過是個鳳凰alpha,平民階層,靠着入贅,把人家吃幹抹淨,還特意把自己的姓改成‘秦’,叫秦方明。雖然現在還是秦家,可到底還不是他一個人的?”
栢玉聽到“秦”字忽然想到秦少歆,猛地擡頭,正撞進司徒璟冷冽的眼神裡。
司徒璟戲谑地笑着,“是嗎?”
坐在右側的葉流筝也癟着嘴,點上一根煙,“我也知道他們家,現在當小門小戶,降級了,前陣子沙家訂婚宴都沒請他們。”
葉流筝是南方粵語地區的人,多年前來雲京開律所,現在在雲京圈子裡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仍然帶點粵語口音。
陳循講得來勁,輕啧一聲,“現在兩夫妻各玩各的,有人跟我說在A同會所見過秦方明,對外倒是沆瀣一氣,戲做的挺足。他們最小的一個兒子還在讀大學,小時候也叛逆得很,什麼都來。現在在學古典舞,也許是指望着這個小幺能再攀上一輪高枝吧。”
聽到這裡,栢玉已經确定陳循說的就是秦少歆家的事情了,不太上得了台面的發家史、家族醜聞,這就是司徒璟想讓自己知道的嗎?
司徒璟撫摸着栢玉的臉,緩緩說:“現在的遊戲市場低迷,投資謹慎點為好。”
陳循看了司徒璟一眼,往杯子裡倒酒,“是啊。”
栢玉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收緊,司徒璟是在昭示他的手腕,隻要他一句話就可以翻雲覆雨,甚至掐死秦家的命脈。
這完全不至于啊。
栢玉擡起頭望向司徒璟,頂燈打在男人的身上,鍍上輕微的白色冷光,鋒利的下颚線于脖頸投下暗影。
司徒璟留意到懷裡的人在看自己,微微低頭,陰影下的眼神深不見底,用大指揉捏了一下栢玉的唇。
栢玉想說話,但又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