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說話!
林雙瞪她一眼,怒氣中帶着小女兒家的任性,“師伯,你聽她說的什麼話嘛!弟子昏睡了三年,這才荒廢課業……難不成以後真就隻能當一個廢物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雙壓根不理她。
荊忍冬垂下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平日裡師弟師妹們都很樂意她指出錯誤的。
“雙兒,你怎麼會這麼想。”魚瀾閣主并不認同她的賭氣之言,柔聲道:“修道之人必須要有自省之心,接受自己的不足之處,才能在修仙路上走的更加平穩,少宮主平鋪直叙,雖然話重了些,但直指問題根本,雙兒要諒解才是。”
魚瀾閣主在教導這方面很有一套,林雙差點沒抗住,好在任性的本能占據上風。
林雙忽略掉她說的話:“師伯對弟子最好了,那師伯教弟子寫字好嗎?”
魚瀾閣主十分從容地把袖子從她手裡拽出來,“恐怕不行。”
“為什麼?”
林雙疑惑,不就是教她寫字,這麼推三阻四做什麼?
魚瀾閣主:“若要寫一手好字必須要有耐性和天分,更要有一位好老師來教導你。就比如批閱案卷這類是你文星師伯專長,統籌安排是我之所長,我并不擅長此道,若是因此耽誤你,我會後悔幫你。”
林雙完全不理解她的腦回路,寫個字而已,能看就行,怎麼就扯到她要寫好字了。
荊忍冬及時開口解圍,“若是林師妹不介意,在下願略盡綿薄之力。”
她都這樣說了,林雙不好繼續當着師伯的面無視她。
林雙睨她一眼,“你想教我,你能行嗎?”
荊忍冬認真點頭:“我盡力而為。”
魚瀾閣主笑道:“少宮主師承春風化雨宮宮主,宮主乃聞名遐迩的書法大家,有少宮主指導你,我就放心了。”
于是事情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荊忍冬的梳頭技術竟然還不錯,就是頭皮有點冷。林雙看着她迅速挽好一個鬏,然後她不滿意讓她重新梳。
“不好看,換一個。”
荊忍冬認為頭發束好就行了,也沒想着和她多接觸,便沒聽她的話。
林雙直接上手拆了,氣鼓鼓道,“你的審美真是糟糕。”
她再梳,她再拆。
兩次下來,荊忍冬也有些不滿。
“你到底還想不想練字?”
林雙瞥她一眼,渾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小手遮着微張的紅潤嘴唇,趁機暖暖手,眼角含淚,“想呀。”
荊忍冬表情總是淡淡的,林雙是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有時候,隻有無理取鬧,才能讓她露出一點能輕易看懂的情緒。
“可是你不誠心教我,連幫我梳個頭發都不肯,這算什麼教人态度啊。”
“……”
林雙陰陽怪氣的抱怨着,奇異的是荊忍冬沒有再說話,而是拿起了梳子,對着鏡子認真給她梳頭發。
林雙透過鏡子偷偷瞧她,果然還是不太理解對方的心理活動。
“好痛,你慢一點,我頭發都要掉光了!”
荊忍冬生氣了吧,肯定生氣了。
林雙抱緊她的小鳳凰,期望冰霜來的快一些。
然而等荊忍冬給她挽好頭發,也沒見她動容,反而問她戴哪支钗。
“嗯,就它好了。”
林雙指着那枚色澤豔麗的簪子,有些氣餒,但很乖巧的等待被人服侍。
荊忍冬幫她弄好發型,時間早就過了晌午。
“明天再練字吧,今天我想去泡溫泉。”
林雙凍得不行,表面上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期待她會有一點不同的回應。
荊忍冬看她一會兒,微微皺眉,“這樣不好。”
林雙瞪她一眼就跑了,管她做什麼。
榆木腦袋!
荊忍冬在她走後,捏了捏手指,眼裡流淌過虹霓。她打開傳訊玉簡,畫面上出現了一名面覆白紗的紅衣女子,右手撐着頭懶懶散散地倚靠在華座上,眼神淡漠,左眼下一顆淚痣徒增妩媚之意。
“聽杜瑟講,你碰到了一個可以抵禦陰寒之氣的弟子?”
那日魚瀾閣主在杜瑟仙子返程時就将這件事完完整整地解釋清楚了,荊忍冬并不意外杜瑟仙子會把這事告訴她的師尊。
“回師尊,确有此事。”
聽她這麼一說,華座上的女子不由來了興緻,丹鳳眼微微上挑,“哦,竟然真有這事,那位弟子叫什麼名字?”
“她叫林雙。”
女子一愣,“林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雙?”
荊忍冬不明白師尊為何有此疑問,卻不免聯想到林雙的第一次自我介紹也是這個,她道:“是這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