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将葉昭趕去沐浴後,一個人出了門,她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跟師伯聯系上才行。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門關上後,葉昭倏地捂住嘴,張開手掌隻有一灘血色,不光如此,他的耳、鼻、眼皆流下血痕,在這之後更是靈氣四溢,面容和身體居然如軟爛的泥土般聳動,眉心處有一點紅若隐若現。
感應到主人的變化,佩劍劍身震顫不已,竟差點脫離他的控制。
傳說靈劍生智,自行擇主,若是主人心有邪念,則不受驅遣。
嘴角洩出一聲輕哂。
越是這樣,葉昭眼裡越是清明,他随手将劍插入地面,雙手結印,以血為引,一絲靈氣強行被他從鏽迹斑斑的劍身上抽出,仔細看去,那把劍竟有碎裂的征兆。他剛要從納戒裡取出什麼東西,動作卻恍然一頓。
她給的東西,不能碰。
等劍靈再無動靜後,他才扔了那把劍,盤腿坐下,也不用尋常調息之法,反而一下彙聚多日靈氣灌注于奇經八脈。
與表現出來的柔弱不符,此刻的葉昭臉色平靜,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和那厚重的聲音才像是相得益彰。
倒行逆施,金身無敵。
片刻之後,葉昭運功停留至丹田,金色褪去,顯露出來的身形外貌卻變了一副模樣,與男生女相的“葉昭”實在大相徑庭,若是林雙在這,看到葉昭定會尖叫。
眉心的一點朱砂痣逐漸暗淡無光,她睜開眼,如荒涼滿月,古井無波。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
找了一家歇腳的地方,林雙貼上了隔音符,然後和師伯取得了聯系。
她向師伯求證那個老頭子的真實身份。
“老者、解穴、齊家,雙兒遇到的人應該就是我的師尊,他那個人就是這樣想到一出是一出,”魚瀾閣主微笑道:“雙兒不必挂心就是了。”
“三年不見,雙兒的修為已經突破元嬰了,這很好。隻是按理來說,每個内門弟子的築基期就要由老師帶着去藏寶閣尋找本命武器。當年太過匆忙,且你的師尊又在閉關,因此擱置了。”
“這次同你師伯祖回來也好,便讓你師尊帶你去吧。”
林雙最想問的卻不是這些,“師伯,問仙大會要開始了嗎?”
魚瀾閣主,“啊說到這個,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你的師尊幫你報了名,若是雙兒不想去…”
“不,師伯我想去!”林雙聞言眼睛一亮,她的便宜師尊終于做了一件好事!
魚瀾閣主道:“好好好,那你快些回來吧,三年裡不知道落下了多少課程,我可要好好教你。再者元嬰期就可以學習封魂了,到時候我也好指導你入門,順便考校一下你修行的成果。”
她頓了一下,又問:“你之前的症狀還有複發嗎?”
林雙一愣,忽而想起那個使用靈力後脫力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好像突然就沒有這個奇怪病症了。
魚瀾閣主知道她的情況後,歎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就不想了。我和南枝查了各處典籍,都沒有發現你這種情況,本來我不想與你說的,徒增你煩惱,可是南枝希望你能知道。”
林雙低下頭,“嗯,弟子知道了。”
她不懂,荊南枝是什麼意思?
太陽逐漸西沉,林雙漫步在街道上,路人不由側首,為的是她的那身珠光寶氣的華服,之後才是那張臉。
林雙一邊走一邊思索,人在散步時更容易發散思維,與師伯聊過天後,她現在更迷茫了。
也不光是為了這些小說裡沒有浪費筆墨的人物,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計劃裡,讓她沒有防備。
而且當她突破到元嬰期後,她一下子就沒了短階段的目标。她也沒了開局就送的煩惱,反正她現在再怎麼折騰修為對之後的劇情也沒影響。可是最終結果中間還隔着幾個重要劇情,這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想着提升實力,她也沒那個毅力,隻顧着投機取巧罷了。若是按部就班的學習怎麼在修仙界生活,林雙不敢想。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和這些人産生了聯系。
她要是适應了環境,還能回家嗎?
不,她在想什麼,林雙趕緊晃了晃腦袋,将這不切實際的幻想趕出去。
她還是專注任務吧,對,任務。
剛剛說到哪了,嗯,像她這樣的人要考慮自己現在該怎麼做,着實難為她。
好比遊戲,她曾經是一個劇情黨玩家,隻喜歡跟着任務無腦走,實在過不去的就砸錢,反正她也花不完,除了這個,社交、養成、對戰等等于她沒有一點吸引力。
她對着那些排名榜上的人嗤之以鼻,因為她覺得那些人很蠢,玩遊戲不看劇情,光是和别人拉幫結派去打架,幹脆去玩競技類遊戲就好了,幹嘛來玩這個。
不過妹妹除外,是她推薦妹妹玩的遊戲,結果妹妹比她想象中還要快速的成了大神玩家,更是全服第一,聽說因為過于強大還被策劃削弱了,妹妹果然比她這種廢柴要厲害。
林雙忍不住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她又陰沉下來。
現在呢,她知道所有劇情,可她不能像遊戲那樣一樣接着一樣去做,因為真實的世界沒有加速器,隻有不斷升起又不斷降落的太陽,所以她有了空窗期。
未知即變數,她讨厭變數。
林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家店鋪門口,兩邊擺着兩隻石頭做的貔貅,一左一右,招财進寶,隻進不出。
看來雍皇之都比她想象中要小的多。
來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