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最後還是先跟着曹齡回到綠漪居，一路上師徒兩人交談很不順利，具體表現在曹齡問一句，林雙看心情回答，大多數隻是“嗯哦好”。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若是平時，曹齡定然是看不出來的，可她現在全副心神都放到林雙身上，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呢？

水墨畫垂直飄落，曹齡還想将人抱下來，林雙卻早已一步躍了下去，裙帶在空中翩然，她恍然發覺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林雙當着她的面去用了那池溫泉，曹齡也沒說多說什麼。隻是在她出來後，挽着那頭長發，好像東想西想的要找誰，曹齡忍不住走近了一步。

“小雙，你是在尋我？”

林雙思忖這人臉好大哦，“……您知道小白在哪嗎？”

曹齡：“她被師兄關禁閉了。”

林雙“哦”了聲，并不是很在意，她轉了轉眼珠，又道：“師尊，您會盤發嗎？”

曹齡點頭，“簡單的頭發會盤。”

林雙聞言看向她，雲鬓花顔，一隻蝴蝶流蘇搖曳垂落，簡單而雅緻。

“小雙是想讓我來幫你盤發？”

林雙點了點頭說：“師尊不願意嗎？”

她留了一個小心眼，她相信曹齡能聽出來她話裡的怨怼，所以她想試驗一下曹齡對她的上心程度。

曹齡當然樂意接受她徒弟的一點小要求，她帶着林雙進了屋，讓人坐在梳妝鏡前，玉骨梳一下一下的順着她的墨發。

“小雙，師姐跟我說了，你學了她的心法。”

林雙心下一驚，以為她要興師問罪，沒成想曹齡認真道：“結合你的體質來看，[重印]的确是現階段最适合你的心法。”

“可是，那樣我就不能學師尊的心法了，師尊會覺得我不算您的弟子嗎？” 林雙問。

誰會想要一個傳承别人衣缽的弟子呢？

林雙充滿惡意的想，就算她做出這樣的事，她和曹齡也是名正言順的師徒關系，就算她發怒又怎麼樣，以魚瀾師伯的個性會由她傷害自己嗎？

能惡心到她，也算當面報了仇。

曹齡道：“不，誰說不可以學？”

“什麼？”

曹齡幾乎是感歎的說道：”小雙的天賦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高，我能看到你識海的邊界，小雙完全不像是一個初生的元嬰，它如此稚嫩，卻又如此廣闊。”

在她的視角中，觸及到的識海雲好像成了類似養分的東西，最中心有一團寒氣森森的東西，她能感受到那東西潛藏着巨大的能量，接近之後，連她的靈魂都為之震顫。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可那又有什麼關系？她隻需要知道她的徒弟有一件很不得了的東西。

而她一直關注的識海範圍，似乎已經達到了元嬰中期的程度，敏銳如她，更能直觀的看出那東西似乎成了輸送的能量源。

兩方互相反哺，不需要靠主人悟道提升，自己就能做到能量提供。

實在很有意思。

“識海的邊界？”林雙突然有些警惕，可是曹齡按着她的肩膀，她根本動不了！眼見那張臉慢慢靠近她，纖長的圓潤手指搭上她的太陽穴，說道：“如我一樣平庸的其他人或許隻能學一種心法，可是你的識海上限不會止步于此，一心二用也不是不可能。”

“……”

林雙覺得她有點腦洞大開，“可是師尊，您怎麼知道一個人能學兩種心法，而不互相影響，導緻靈氣暴亂呢？”

“這個我不知道诶。”

“什麼？”林雙一驚。

曹齡眨了眨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些孩子氣，“我在古籍上看過一個嘗試雙重心法的修士，雖然最後隕落了，但是我覺得小雙不會像他那般無用。”

“你把我……”當小白鼠？！

她瘋了嗎？！

“是一種很有趣的提升實力的嘗試，不是嗎？”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她的師尊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将最後一縷頭發編好，垂落到她胸前。

“若是成功，不僅可以容納你的多餘靈力，不至于用完枯竭，興許還可以解決你昏倒的問題呢。”

曹齡是認真的，她喜歡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

“……”林雙抿唇。

曹齡看着鏡子中的少女又笑起來，挂着兩個小酒窩，拍着手道：“好了小雙，你可真是越來越好看了。我現在帶你去找師姐吧，也不知道她找你什麼事。”

“真希望小雙能早點回來。”

曹齡撇了撇嘴道：“連師兄的徒弟都拿到本命武器了，我還沒帶你去，我這個師尊好像到現在根本沒有起到一點用嘛。”

林雙沉默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拜她為師 。

她沒被女主玩死，就先被她弄壞了！

……

林雙來到景明峰的時候還有點恍惚，直到她被魚瀾牽着走到了屋内。

她玩笑問道：“怎麼一會兒不見，人就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