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洞,守門的那隻魔獸還在睡覺,林雙看着四方相差無幾的森林,又是黑夜,根本辨不清方向。
或許可以沿着來時的路離開,林雙卻發現那些開辟出來的小路好像不見了,放開的神識也告訴她隻有連綿不絕的樹林,身後是睡着的魔獸。
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
突發的情況讓她心裡一慌,溫熱的手心纏繞上她的,未知的觸感讓她差點要甩出去,直到小白小聲道:“走那裡。”
聽到她說話,林雙定了定神,原來是小白啊。
她順着她指的方向定睛一看,羊腸小道在幽林深處若隐若現,居然又有路了!
這可能嗎,她剛才明明沒有看錯才對,她的神識不可能出了問題。唯一的可能是,難道說又是小白的能力嗎?
林雙看向了兩人交握的雙手,好像一個被燒了窩跑出來無數螞蟻似的,惡心的她無以複加。
如果是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林雙眨了眨眼,她掙脫了小白的手,順着右邊指,“不,走這邊。”
小白沒有任何不滿,隻是看着她,道:“奴聽小姐的。”
林雙仿佛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好像在啃食什麼東西的聲音,夜風吹的她皮膚上泛起雞皮疙瘩。
“小姐,怎麼了?”她們已經走了有一段路。
林雙表情忽而變得嚴肅,仔細聽了一下後,突然沖小白笑了,“看來這個珠子對它們來說很重要嘛。”
“也許是吧。”小白看起來不太認同,林雙很不高興。
這樣強烈的不高興讓小白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林雙之前就有點不對勁了,她現在看起來更是疑神疑鬼的。
“說起來,你來到這時間不短,與他們交過手是肯定的。那以你淺薄的看法說說,它們身上為什麼會有魔氣?”
小白搖搖頭,“奴不知。”
“那它們之中實力最強的你總知道了吧?”
小白深深低下頭,“奴不知。”
林雙被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氣到了,她推了小白一把,将人壓在樹身上,動手時她特地将神識隻鎖定了小白一人,以防她動用能力,她冷冷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留在這讓我開開眼吧。”
“什麼?”
小白一驚,忽覺靈魂僵硬,感知力在這一刻與外界的聯系就被切斷了,卻不像之前那樣讓她一片空白,她還能思考,比如此刻有一股肅殺之氣舉着兩米大刀守在識海外圍,那是什麼?!
自然是陰氣。
“你想現在就身首異處的話,可以嘗試掙脫。”林雙運用心法一回生,二回熟,不需要結印的她完全可以出其不意。
“……”兩人的僵持并沒有持續多久。
女人的香氣若即若離,小白其實沒怎麼聽她說話,隻是盯着她不斷開合的嘴唇,想到了她曾經吃過的最好吃的甜食,西瓜酪。
她也嘗試過怎麼制作,就是怎麼嘗都嘗不出第一次吃過的口味了。
小白唇瓣微微幹裂,“奴聽小姐的。”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何況魔獸的鐵蹄聲震耳欲聾,它們在逐步逼近,感受到地面的顫抖,林雙微微一笑。
“很好,你就自求多福吧。一定要讓我看一場好戲。”
最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抛下的小白看着她離去時飄落的翠綠樹葉,擡腳碾碎。
好戲,誰看誰的好戲?
她勾了一下唇,面前的場景在他人眼中又變了一個模樣,如果隻是針對神識的控制,那麼林雙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對付。
不出意外的話,師尊應該馬上就要來了,她慘一點就能多得到一點師尊的憐愛,就可以提前出去盯着她,就沒有人可以越過她染指林雙。
她隻要一想到葉無束不僅沒死,還見到了小姐,就忍不住怒氣上湧。
“噗。”她用手背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腥甜,被反噬了啊。
小白突然想到了這種令人讨厭的氣息是誰的了,是跟在葉無束身邊姓荊的那個女人,小姐為什麼會有她的氣息!
一個兩個的真是,罪無可恕。
……
憤怒會蠶食理智。
林雙當然沒走,事實上,她在能夠使用神識探路的時候,理智就回籠了。她去了正對着小白的山頭上,高度足以讓她一覽無餘。
她看到了正被兩隻魔獸圍住的小白,都是普通的築基期,忒好解決。她撇了撇嘴,如果沒有更強大的存在,她的觀測就陷入了一窪死水的境地。
而且她會放小白一個人在那,也是仗着師尊收到了她的傳信,在趕來的路上。
隻要元嬰期以下,她就可以保證小白的安全。
林雙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剛剛撿到的黑色珠子,她還在聚精會神地看着越來越多聚集在小白身邊的魔獸。
目前為止,沒有超出預算的魔獸。
她或許專注,以至于并沒有發覺,那顆珠子的中央和兩邊竟有一點白色往旁邊擴散。
直到留出月牙狀的弧形,最上面的一點在黑色塊裡極速轉動,最後停留在左側,凝望着林雙手腕上的朱砂痣。
一道微弱的、帶着惡臭涎水的淅瀝聲音從裡面無聲的傳出來——
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