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瀾閣主的離去不算突然,林雙是她最後告知、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離開時,也隻有林雙目送。
林雙端詳了下手上那套靈裝,簡單樣式的衣裝,應該是新做的,疊得十分整齊,屬于放林雙衣櫃壓箱底的存在。不過……她摸了摸天目蠶蠶絲織就的面料,嘴角一勾,師伯還真是喜歡她。
算了她宰相肚裡能撐船,就不計較她捏臉的事了!
而且之前傳音隻讓她一個人出來,不帶師尊玩耍,還讓師尊等待,果然師伯就是壞心眼吧?
彼時,曹齡正在敲門要與徒兒商量一下比賽之事,無人回應,當她疑惑着轉過頭卻發現過來找徒兒的人竟不止她一個。
沉醉和忍冬也就算了,都是一個院子裡或者鄰居串門,可是無束和師兄她們來做什麼?難道無束和小雙有什麼關系嗎?
“請問薄師姐在麼?”葉無束問。
當場屬她年歲最小、修為最低,然而當她說話時,卻沒有一個人會忽略她的存在。
思維發散的曹齡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葉無束是來找薄離的,她看向文星和諸元,文星面色暗沉,有種風雨欲來之勢,諸元同樣面色不佳。
“小離你若是在便先出來,為師有話要問你。”文星說。
然而院中無人應答,本該回來的薄離此刻并不在這。
陸沉醉眼眸微動,拉着忍冬的衣袖往旁邊站,示意她進她的屋裡,這裡不需要她們在,荊忍冬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師兄,你們這麼突然…”
“等等。”
文星随手捏出一個隔音屏障,曹齡見他這麼慎重,也不由嚴肅起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文星道:“薄家那邊有人突然病重,修為盡失,而且是無束下一場的對手。”
諸元咬牙,“現在薄家那邊污蔑是無束暗算所為,還說薄離是天煞孤星,要求我們把她交出去讓他們家法處置,真是一群…一群他爹的混賬!”
葉無束:“薄師姐如今不在這裡,她會不會已經被捉去了,薄家那邊賊喊捉賊拖時間好讓我們分心?”
文星呼吸一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經由之前那一出誤會,他知道徒弟那執拗的性格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早知如此,他應該更信任徒弟才對。
如今悔恨當初已是徒勞,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薄離!
曹齡想到同樣在外的小雙,即便知道她是元嬰,但萬一被波及到呢?
“薄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去向他們要人,師兄你們到時候随機應變!”她說完,也不等文星他們回話,直接破院門而出。
“诶,師妹!”文星閣主幾人來不及阻止,隻得盡快跟上去。
入了夜,九劍宗上下燈火通明,就連羊腸小徑上也間隔立着幾座燈柱,雪白中瑩瑩幽光浮動。而修仙界裡有一礦石名瑩魚,如字面意思,自身發光透明的石塊中光斑恍若遊魚,在極其暗潮的地底開采才有那麼幾枚,因着好看和經久不變的光輝在市場上有價無市。
劍修都是窮鬼嗎?也不見得。
林雙目不斜視的走過,沿着這條路左邊一路往前。
她在記憶裡來過這裡許多次。林雙看着道路盡頭處被荒草隐沒的石桌石椅,有關它們的記憶就像是遊戲裡達到相關條件才能解鎖隐藏劇情一般紛至沓來。
其實她在不止一個回檔中,選擇成為九劍宗的弟子,當然與薛明珠等同類惡毒女配并無交集。但她天生不是劍修,拿得起劍卻學不會劍,根本無法突破元嬰。
誤打誤撞下,她來到了這裡。
晚風吹亂了林雙的發絲,她順手勾了下,施了清塵術,又擺上了軟席、坐墊,這才安心坐下。
[你對你的師伯似乎并不擔心?]
[隻有受人鉗制者才需要擔心,我是既得利益者何須憂慮。]
這句話明晃晃是在刺她隐瞞了其他事,來兮摸了下咽喉處,并未多說什麼。
林雙随手拿了一枚紅果塞給小鳳凰,對方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看誰沉得住氣。小鳳凰本來都張開嘴巴了,而乞巧作為一隻靈活的小飛鼠,眼見主人心思不在小鳳凰身上,一個空間位移,就仰着頭把紅果叼走了,可憐小鳳凰等了半天都沒吃上。
次數多了,小鳳凰終于察覺到不對勁,蓬松的毛發像是被靜電激起的小胖球,直接橫沖過去了!乞巧閃現到林雙頭上,它身體舒展似的趴着,又是嘻嘻一笑。
[鳳凰的事事關“祂”,你暫且按耐不動,目前也不要去探究天鬥閣的秘密,你作為後繼者遲早會知曉。]
林雙手指一頓,紅果咕噜咕噜滾到桌子上,和小胖球撞了個正着。
[還有,那位叫陸沉醉的女子莫要輕看。]
林雙忍住心中心緒翻湧,猜測道:
[所以你那禁制是她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