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在。
明明她連葉無束那個人的比試都親自看了!
為什麼偏偏不來看她呢?
薄離低垂眼睑,眼圈還有些泛紅。她抽出腰上軟劍,擡眼瞥向這場的對手,叫什麼她不在意,無非都是手下敗将。
“哎,她就是那個柔弱的天鬥閣親傳?這還沒打呢,怎麼就哭上了?”
“你懂什麼?指不定有什麼後招等着,好歹是個親傳啊!”
“啧啧啧,我看未必!焰心宗那男修也是金恪成前輩的親傳弟子,親傳對親傳,又是走剛猛路子的,我看那女修要被一招絕殺喽!”
“那還是上半場比試有意思,哎散了散了吧,真沒什麼好看的。”
“……”喧嚣塵上的議論聲從來不缺,文星眉頭不展地緊緊盯着場上兩人。
待比賽開始,對方一個先手,熾烈的火光沖天模糊視線,滿目白茫間,他凝聚火焰爆射而來!
焰心宗修士多以火靈根為主,修行的也是至陽至烈的術法。他的拳頭裹挾猩紅熾熱,連空氣都像是被燒焦了一般,看架勢果真想要一招制敵!
“飛花。”
薄離側身,輕啟唇瓣,她手握軟劍,劍光如夢似幻,不知從何來的黏膩水聲嘀嗒作響,渾身血液不由為之躁動,再然後渺渺細雨落下,霎時硝煙盡散。
沾染上細雨,就連動作都變得緩慢許多。
他預感不對,趕緊用火法聚成盾牌頂上,但很快銀白彎月如倒鈎削過頭皮,洋洋灑灑落了一地,他裸.露的地方控制不住地激起一陣顫栗。
極其相近的距離,薄離手指平滑幾道,水刃如鏡面在她們四周展開。
“水鏡。”
作為對手的焰心宗男修還未反應過來,光滑額角滲出血液,身上法衣竟被鏡面中折射出的雨水切割出無數道小口,此時的薄離在他眼裡形如鬼魅!
一點寒芒逼近!
不好!他着急撤離,包裹拳頭的火焰直接打在地上,想要借力逃開!
可薄離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瞳孔沁出幽藍,被她鎖定之人眼前一陣發黑,劍身卷起對方身軀,他愈掙脫愈被束縛更緊。
潇潇雨下,落英歸塵。
在衆人目不暇接間,對方的心髒處護心甲碎裂!那裡已貼着一把細長軟劍!
勝負已定。
從頭到尾,薄離都未離開原地,就好像她隻輕撥慢攏調度了時間,編織了一場空夢。
全場寂靜。
又是一場颠覆他們預判的比鬥。
待判了輸赢,恍恍惚惚下了台,頂着光頭的對手耳中仍有嗡鳴。
而身為赢家的小白僅僅看向看台上的來兮,不,或者說是林雙的座位,她抿唇不發一言,斜着眼看人時才格外顯露的陰冷感讓關注她的曹齡歪了下頭。
面對這有些意外的局面場内不由議論起來,畢竟他們都聽聞過天鬥閣這女修怯懦弱小的傳言。
“那是什麼招數,我怎麼看得迷迷糊糊的?她怎麼就打赢了?有沒有人看清啊?”諸如此類的話層出不窮,很顯然沒多少人識得這招。
見識過這招的也大多是元嬰以上的大佬,她們輕易不言,隻偶爾眼神交接。
曹齡耳聽八方,随即看向掩飾不住激動之色,直接站起的文星,問道:“師兄,我記得這招是你半步元嬰之後自創的招數吧?”
文星道:“是,我的雨簾水月。”
雨簾水月,此為文星閣主成就元嬰時的成名技之一。
諸元道:“沒想到師侄已經能融會貫通到這地步了,後生可畏啊哈哈!”
文星嘴中苦澀道:“但是我還沒有教過小離這招。”
曹齡和諸元面面相觑:“嗯?”
“不對勁,老金快打醒你弟子!”
話說那頭,莊越情本隻是随意一瞥,卻不想師侄的臉色差成那樣,和她在前兩天看的那薄家人的病症何其相似。
聞言,在焰心宗席位上的金恪成眼眸一淩,一掌拍他後背,那男修方才如夢初醒般吐出一口淤血,大口喘氣,青筋暴起,臉色竟然呈現出憋氣憋久了漲的紫紅色!
隻一眨眼,他直接原地暈了過去。随行的男醫修王墨真立即對他進行治療,青綠色的木系靈光源源不斷往他身體輸送,可那靈光卻詭異地無法為其治愈傷口,身上還逐漸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斑,擴展極其迅速!
金恪成怒發沖冠,當即跳起身,叫住了還未下場的薄離。
“卑鄙小兒!你究竟對我弟子做了什麼!”
薄離身體一抖,剛剛還因獲勝小小松了口氣的她,聽到質問,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又恢複了以往怯懦,她不由退後幾步,躲在弱水仙子身後。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