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滄海明月台上,驚鴻一瞥,世人卻不知先動心的人不是顔思雨,而是洛子衿。
十四歲的顔思雨比起十六歲時成為魔尊後的自己,少了那份目中無人的傲慢,以及含恨多年的痛苦與仇恨,更多的隻是經曆喪母之痛後,一蹶不振的厭世與無能。
烏黑長發肆意撒落在主人肩頭,她無言着,一雙黑眸黯淡無光,充斥着好似一潭死水般的死寂。
她就站在那,美的動人心魄,脆弱地,仿佛下一秒便會化為一團水霧,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何止洛子衿一人,不如說在場沒有一個沒有注意到當時的顔思雨,與一般的美人仙子不同,顔思雨屬于是第一眼翩若驚鴻,越看卻越好看的人,在未離開滄海前,她乃是滄海公認的第一美人,而洛子衿與其并列第一。
洛子衿沒有說話,可她的眼神已經無言訴說了她的話。
她聽見了,似有似無聞聲瞥了一眼,便又回了頭,繼續無言沉默着,此時的她比洛子衿還要冷上幾分,甚至全身上下都寫着厭世二字,十分抗拒他人的靠近。
她就那樣無言注視眼前的滄海,内心盤算着,日後要怎樣毀了這個地方,才能讓林淨峰那個老家夥痛苦不堪。
就這樣,一個想法誕生在了她腦海——洛子衿,林淨峰新弟子,如果,如果将她拿下,誘導其入魔,林淨峰會不會因這二弟子步入大弟子前塵而痛苦悔恨?
呵,一抹淺笑挂上顔思雨嘴角,隻是太過于隐蔽,導緻誰都沒能看見她這一抹笑容。
時間已經給出了答案,洛子衿被迫下嫁那天,林淨峰曾在地牢中試圖自殺,隻可惜被地牢魔族士兵發現并阻止,最後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家二弟子,身着一襲紅衣,于魔宮大廳内與顔思雨拜堂成親,成為仙界萬年來最為不堪的醜聞。
“我做了個夢。”
新曆2140年,在一個仲夏夜,顔思雨坐在床榻之上,望着窗外的紅月。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件朦胧衣紗,微風輕輕吹着,很是舒服。
“什麼夢?”
洛子衿穿着一身單薄裡衣,睡在床榻的另一邊,她并非被身邊人吵醒,而是主動醒來,恰好看見了坐在床邊的妻子。
月光下,顔思雨回頭,紅眸溫柔笑道:“我夢見了我和你在滄海時的歲月。”
三年了,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三年的洛子衿,張開雙臂,從後抱住那和她已有肌膚之親的紅眸人兒,貼在她修長脖頸邊道:“隻是我和你?”
當然不是。
但也沒有提的必要。
顔思雨偏頭同樣貼上身邊人兒柔軟的臉龐,順勢親吻她的耳朵,“夫人,我想我們應該睡了。”
“嗯。”
這個魔頭說是睡覺,但上床之時,卻是很自然地将仙界那個清冷仙君兒壓在了自己身下,低頭,用一個一個吻,将那柔嫩身軀剝了出來。
“不可以。”
仙君及時出手阻止道:“我累了,思雨。”
好吧,那炙熱的吻回到了仙君裸露在外的胸口上,“我想單單多親一會,應該是沒問題的。”
呵,子衿仙君笑了,她雙手捧住眼前這個壞蛋的小臉,一字一句,以最具少女淘氣的語氣,說最認真的話:“也、不、可、以。”
世人都說子衿仙君不會笑,哈,那是偏見,世上還沒有誰不會笑這一玩意,所謂的高冷,也隻是世人獨斷的看法。
子衿仙君是性子淡,不是什麼真的冷冰冰的冰塊,她也會笑,隻是隻會為自己所珍惜之人笑。
就比如現在。
子衿仙君的笑容對那三界第一大魔頭很是受用,她含笑着,低頭主動貼進仙君手心裡,偏頭一吻,真心邀請那仙君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不要,我不想明天腰疼。”
好吧,顔思雨換個方式道:“或許我們可以換個位置。”
你來什麼的,也不錯呀。
欸,如果是這樣,子衿仙君就有點動心了,她那雙金眸充滿愛地看向那眼裡滿是她身影的紅眸,确認道:“不許突然出手?”
“嗯,當然。”
那高貴的王躺在卧榻之上,憐愛撫摸上方自己王後的臉龐,對她承諾道:“子衿,我永遠不會強迫你的。”
……
淚水浸濕半邊玉枕,洛子衿睜開金色宛如天神的眼眸,從夢中醒了過來,無眠直到天明。
“哎!雨柔!”
又是一日,那窮追不舍的小魔女今日又來纏那雨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