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衿看向這雙黑色眼睛，“隻要柔兒同意。”

“……算了。”

她起身，為她們兩人一人沏了杯茶，“她還是有點抵觸我的。”

“嗯……”

已經很久沒喝到這紅葉茶的洛子衿突地有些陷入了往日回憶裡，她記得自己在魔界的那三年，幾乎每天都會喝這茶。

“……你為什麼會天罡劍法？”

另一邊，敏銳聽見這句話的吳勇擡起了頭來，望向這邊。

“你說你在天罡有幾個至親好友，可據我了解，你在天罡唯一稱得上認識的人，就是吳勇的師尊，徐有為。”

顔思雨微微含笑，如同曾經一般，溫柔對自己仙君兒說，“這是秘密，還記得嗎？我說了我不會騙你，隻會選擇告不告訴你。”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什麼？”

洛子衿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聞言，顔思雨看了一眼洗完碗，正打算過來的孫心怡，對她說:“在九泉，我見到了你的母親，不，應該是你母親見到了我。我們一起在九泉下待了很久，一直到我離開了那裡。”

“心怡，你的母親一直都在九泉下，默默守護着你，看着你，臨走之前，她托我給你帶句話，說希望你長命百歲，越晚去找她越好，叫你不要急，她會在那裡，一直等着你。”

“……我的父親呢？”

孫心怡輕聲問，她的父親呢？他難道不在嗎？

“不好意思，我跟你父親交情不是很深，他也在。”

就是不值得她關注，白玉是她最好朋友不假，可是這不代表她和白玉所有親朋好友關系也都非常好。

什麼嘛，原來就是單純沒注意她父親，還以為自家父母分離了的孫心怡松了口氣，“謝謝前輩告訴我這件事。”

“不用謝，你和玉兒很像，但更活潑好動一點。”

顔思雨笑了笑，單手撐着，溫熱指腹輕打自己下颌，說:“你母親很過分，叫我幫她把你這麼多些年沒收到的生辰禮物，全幫她補了，明明我自己女兒的禮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補呢。”

“我？”

雨柔想了想，道:“我可以直接向您問一個禮物嗎？”

“……”

察覺什麼，顔思雨笑容有些僵了，“能給我一定給。”

“……我希望你能放棄仇恨。”

“換一個。”

篝火之下，顔思雨那雙眼睛變得朦胧起來，“因為我已經報仇雪恨了。”

“那待在媽媽身邊？”

既然已經報仇雪恨了，那為什麼還不肯回去媽媽身邊？？

“……換一個。”

“為什麼？您為什麼這次不和我說，讓我換一個的理由？”

“因為做不到。”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死了。”

“可您現在确确實實活着。”

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既然如此，那您可以待在我的身邊嗎？”

面對女兒的請求，顔思雨沒有拒絕，“我會一直看着你，守着你。”

“……您不是來複活自己的。”

雨柔明白了，這個人其實不是為自己而來，她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在九泉，您說您看見了心怡的母親，那麼您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嗎？”

“沒有。”

顔思雨看着天上的星星道:“我的母親她并不在九泉之下……”

“那她去哪裡了？”

“她會不會——”

“柔兒。”

子衿仙君出聲打斷道:“不是所有的問題，都需要一個明确答案的。”

“……對不起。”

不，顔思雨搖了搖頭，看着這可愛孩子，“這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在意，柔兒，我沒事，你現在知道你為何對我感到熟悉了嗎？”

恩，雨柔點了點頭，“您就是驚雲對嗎？”

什麼？顔可馨不敢置信道:“這怎麼回事？這怎麼突然跟驚雲扯上了關系？？”

“顔可馨，你姑姑就是驚雲。”

雨柔完全明白過來道:“因為您對我笑時的表情，和驚雲對我笑起來時，是一樣的。”

“前幾周的單人賽，您是故意輸給我的。還有，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您如果要混進滄海，為什麼不選一個正常人的身份進來？是害怕媽媽發現你嗎？可我覺得你演的好極了，媽媽應該是有所察覺，但無法确定。”

“她很像你。”

顔思雨含笑誇贊自己女兒道:“子衿仙君，我們女兒和你一樣聰明。”

難道不也像你？

子衿仙君沒有說話，而是依舊默默注視着自己身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