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陣風，有些涼。

程婉安往裡縮了下脖子，默認陶之意的問話。

“他昨天有和我提過，和朋友去玩了。不過我沒想過是去酒吧，也沒想到有很多女生。”陶之意心裡酸酸漲漲，不是滋味，垂頭喪氣地摳着手指頭，這才回答她的問題，“當然是會介意啊，可是又不能怎麼樣……我覺得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片面，就前一刻我還認為他是個陽光純情的大男生，身邊隻有清一色的男性朋友。”

她皺起眉向外望，心裡的信任天平終是偏向周梵，“長得白白淨淨，也不像會亂搞男女關系……”

程婉安理解，靜靜凝視她半晌，啞然失笑：“陶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純情的那個。”說完，她又一臉認真地解釋，“哎，我這是褒義啊。”

陶之意明了地笑笑：“不過昨天我也問過遲衡，他說周梵以前隻談過一個女朋友。”

“那不代表他沒跟女生不清不楚過呀？萬一同時暧昧好幾個呢？”程婉安輕輕捏一把她臉頰，歎聲氣，“你啊，就是心太好，都不把人往壞了想，現在表裡不一的人多了去了，我家就有一窩這樣的親戚。”

想到那些親戚，程婉安嫌棄地掀了個大白眼。

陶之意嘴巴張了張，啞口無言。

程婉安又強調：“我不是要打擊你，也不是要阻止你，隻是想讓你多留心，不要一味相信他，被他牽鼻子走，懂嘛？”

寒涼刺骨的天，陶之意的心口卻暖洋洋：“懂懂懂，謝謝你提醒我，你真好。”

程婉安拍拍她的肩，攬住一道往屋裡帶，語氣理所當然：“這不室友嘛，又吃了你一頓豪華自助，應該的！”

……

程婉安的話，讓陶之意一上午都靜不下心來。午飯後坐在書桌前，看似專注地看在電視劇，實際心思早飄十萬八千裡遠。

“嗡”一聲震動，微信消息打斷陶之意的思緒，伸手摸來手機，一看，居然是遲衡發來的。

一張從山頂俯瞰下去的雪景圖，銀裝素裹，皚皚一片，美如畫。

遲衡：【從山上看，更美。】

陶之意點開欣賞了一陣，煩悶的心情纾解大半，點擊保存後，打字：【哇，真的很美！你這麼早就去爬山嗎？】

遲衡：【嗯，起太早沒事做。】

陶之意：【哈哈哈哈，這麼冷的天，我隻想宅着。】

陶之意：【謝謝你分享啦！】

遲衡：【客氣，元旦快樂。】

陶之意：【元旦快樂哦。】

消息條停在這裡，指尖懸在退出鍵上，陶之意糾結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轉到鍵盤上，發了條消息：【周梵女性朋友很多嗎？】

“對方正在輸入…”在頂上跳轉了半晌，他才回複：【應該都是他高中時一塊兒玩的朋友。】

陶之意：【是高中同學嗎？】

遲衡：【嗯。】

陶之意：【那你也認識？】

遲衡：【對。】

遲衡：【怎麼了？】

陶之意：【沒，就是問問哈哈】

他沒再回複了，陶之意退出界面，不自覺點進和周梵的聊天框，發愣。

界面消息條彈新，周梵正巧發微信來：【元旦快樂啊。】

陶之意心中一喜，忙就回複：【元旦快樂！你剛起嘛？】

周梵：【對哈哈，昨天玩得有點晚。】

陶之意：【我室友說昨晚在酒吧看到你了】

發完消息，她還配了個誇張大笑的表情包，以此來顯得這話隻是随口一提。

周梵：【「發呆」是嗎？哈哈哈這麼巧。】

聊到這裡，程婉安正好從廁所出來，路過她身後。陶之意及時叫住她，把聊天記錄遞到她眼前，問：“你說我直接問他是不是和很多女生一起，這樣合适嗎？”

程婉安前後浏覽一番，思量了會兒，說：“你就說，我昨天看他那桌男男女女朋友很多，擔心自己小酒量喝不下，不然就過去打圈了。”

陶之意照着她的話打字發過去，片刻他回複過來：【哈哈哈，其實都是高中就一起玩兒的朋友，沒多少人。】

程婉安細細琢磨着這回複，心裡愈發覺得周梵這人不靠譜，但她沒說出來，隻是頗有深意地嘀咕了聲：“高中朋友。”

陶之意回頭看她一眼：“我剛剛有問過遲衡，他也是這麼說的。”

“遲衡？”程婉安這時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不對啊，你早上也說問過遲衡，咋的你跟他關系很好？”

“我昨天不是請他聽音樂會了嗎？”陶之意如實道，“結束的時候，他說他可以幫我追周梵。”

“啥？”床上的李子青訝然騰起了身，“他說幫你追周梵？為啥啊？”

“說謝謝我請他聽音樂會。”陶之意回答，“然後我說我請你是為了感謝你，他又說那就當他樂于助人。”

“他們可是室友哎，還是高中同學。”程婉安感到有古怪，“不會是要幫着周梵坑你吧？？”

陶之意驚得瞪大眼咂舌，确實沒想到這茬：“哈？他他他說他和周梵關系一般啊……”說着說着，她竟也覺得有幾分荒唐，“不至于這麼缺德吧……”

“不過也沒事兒！”程婉安擺擺手把這疑慮揭過去，“他不重要，不跟你借錢就行，真有啥事，你自己掂量。”

-

今年過年早，月中就放假。

元旦假期一過，便即将迎來期末考試。陶之意全身心投入練琴和學業，暫時停了網球社的活動，也減少了主動找周梵聊天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