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整個人僵了下,目光驚愕地看着周梵從他眼前走開。
危機感驟然而生,他下意識看向了陶之意。
她低着頭在玩手機,或許是看到什麼有趣的内容,咧嘴笑個不停。
那一瞬,遲衡有個沖動。
過去拉着她頭也不回離開的沖動。
心跳得很急,遲衡站起身,邁步朝她過去。
半途,卻被人喊住。
“遲衡!過來一塊兒玩!”
一首歌播到尾聲,切換下一首的空檔,包廂靜了下來,話聲也變得十分清晰。
遲衡因為害怕而急不可耐,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了,你們玩。”
陶之意聞聲擡了下頭,看向人堆,發現江芙居然已經舉白旗了。
“來啊遲衡,一塊兒玩,我們剛好差一個人。”是李德凱在叫。
遲衡擺擺手,一掃沙發上的周梵,越發急切慌亂,走到陶之意面前,問她要不要走。
陶之意見江芙醉得滿臉通紅,連連點頭:“走走走。”
說着,她便起身過去扶江芙,順道和肖朗打了聲招呼:“我們先走啦?生日快樂哦!”
肖朗知道他們呆不久,也不多勉強,出聲:“那行那行,那遲衡辛苦你送送了啊。”
遲衡颔首,幫陶之意拿上外套。
李德凱兩度被拒,面子挂不住,加上醉意上頭,嘴更加把不住關:“害,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看不上咱們這種普通老百姓,不屑跟咱們玩,高人一等。”
他陰陽怪氣地拔高嗓門,任誰都把話聽了個清楚。陶之意腳步頓在門口,感到莫名其妙地扭頭看了李德凱一眼。
後者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模樣十分挑釁人。
陶之意氣得咬牙,張口想罵他,遲衡先一步出聲,打斷道:“别管他,沒事。”
“yue!”
江芙這時胃裡翻湧,似要嘔吐,陶之意自顧不暇,忍下這口氣,忙扶着她往外去。
好在包廂的位置離大門不遠,一到門口,江芙猛地就朝門前的一棵樹上撲去。扶着樹幹,哐啷一下,如瀑般吐了滿地。
“嘔——”
“怎麼才半小時就喝成這樣了?”陶之意一手給她順着氣,另一手想拿紙給她擦擦,摸了半會兒發現自己包忘記帶了。
“我今天遊戲黑洞……”江芙狂吐後,身子脫了力,軟綿綿地站不住腳,說話也虛浮,“從開始就,就沒赢過……”
話落,她一屁股就要着地,陶之意反應敏捷一把扶住,和遲衡合力将她扶上了車。
“你們等我會兒,我去拿個包。”關上車門,陶之意交代了聲,轉身就朝KTV跑去。
遲衡心裡莫名的不安,彎身進車裡打開暖氣,再關門鎖上車,追了上去。
……
這邊陶之意和遲衡走了沒多久,肖朗直接關了音樂,沒好氣地給了李德凱一拳,罵道:“你神經病啊,喝幾杯就發酒瘋,遲衡招你惹你了,一直和他過不去?”
“我也沒說他招我啊。”李德凱點了支煙叼嘴裡,吞雲吐霧地說道,“我就瞧不慣他那嘴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家裡有點臭錢,就他那身份,說出去還見不得光。”
周梵發牌的手稍頓,擡眸瞧他一眼,沒吭聲。
“什麼身份啊?這麼神秘。”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了嘴。
“私生子呗!”借着酒勁,李德凱開始口無遮攔,“他是他爸在外面和情婦生的孩子,到初中了才認回來養,野種一個,拽什麼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
衆人嘩然,還沒來得及多問,包廂大門被猛推開,撞上牆面,發出“砰”一聲巨響。
大家不約而同地吓了一跳,齊齊投去視線。
隻見陶之意橫眉豎眼地瞪着李德凱,臉上寫滿了憤怒。
肖朗忙不疊站起來,試圖力挽狂瀾,陶之意卻沒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一個箭步沖過去,随手抓起滿杯的啤酒,狠狠朝李德凱的臉上潑了去。
冰涼的液體,順着他臉頰流進衣襟,讓李德凱瞬間酒醒大半,同時暴跳如雷地站起身,指着她破口大罵:“有病啊八婆,誰啊你!”
陶之意目光如炬,沒有絲毫的畏懼,話聲沉穩,态度卻比他還要狠厲:“你誰啊你?誰褲鍊沒拉上把你露出來了?遲衡跟你很熟嗎?他家的事跟你什麼關系?你吃飽了撐的在這閑言碎語?”
“卧槽!”李德凱氣急敗壞,直罵粗口,“你他爹的誰啊你,遲衡跟你什麼關系,他窩囊廢啊?被人罵需要你來出頭?”
說着,他抓起杯酒也猛地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