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了。
赤井秀一從FBI的辦公樓裡走出來後不久,便感覺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周圍的路人,赤井秀一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于是他兩手插兜神色如常地繼續往前走,實際手下正借着衣物的遮掩在手機上盲打,給他的上司詹姆斯·布萊克發了條消息。
行走的路線越來越偏,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起來。
在轉過一個拐角後,赤井秀一突然消失不見了。
跟到這裡的A109立刻明白自己暴露了,當即要轉身,但此時她的後腰已經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給抵着了:“别動。”
“你是誰?”
面對赤井秀一的質問,A109悶不吭聲,估摸了一下兩人此時的站位,身子一錯,躲開了槍口的範圍,手袖一抖,刀柄落入手中,直接揮刀砍向赤井秀一的脖子。
A109的動作太快,赤井秀一隻覺得眼前一花,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遵循着多年的戰鬥本能朝着身後仰去,一絲涼意從頸間掠過。
穩住身形的同時立刻快速後退幾步與A109拉開距離,赤井秀一一手拿槍指着她,一手下意識捂住了脖子,姗姗來遲的刺痛從頸部傳來,将手拿開一看,手上已經印上了一道血痕。
而對方的刀尖上則染着一點紅。
如果剛才不是他躲得快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看着眼前這個手拿短刃,穿着一身大衆貨色的休閑裝,頭上戴着頂棒球帽,大半張臉被黑色口罩擋的嚴嚴實實,武力值極高還對着自己有殺意的身份不明人士,赤井秀一将警惕心拉滿到極緻,渾身肌肉繃緊。
“我應該不認識閣下吧?為何要無緣無故對我下殺手?”
從剛剛那麼一番短暫的交手中,他能感覺出這人很強。
不是他自誇,就算剛剛他沒怎麼防備,但也不至于那麼輕松就讓一個大活人從自己的鉗制下脫離,甚至還差點被砍掉腦袋。
但他方才在自己腦海裡搜刮了一番,怎麼也沒記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強的一個人。
好吧,琴酒勉強算一個,但面前這個身高隻有一米六的小個子明顯和那個男人對不上。
看着離自己遠遠的赤井秀一,A109歪歪頭,問道:“你是不是打傷過一個有着銀色長頭發的人?”
雖然A109已經知道了打傷貝爾摩德的人來自FBI,但卻無法具體到個人。
于是她便跑到FBI的大門口蹲守,打算到時候從裡面出來一個,就幹掉一個。
主打一個把對面都殺了,那目标人物也必定死在其中的堪稱萬無一失的完美計劃!
直到她看到了赤井秀一。
A109一直跟在貝爾摩德身邊的,自然認得赤井秀一是誰。
那個從組織手裡逃掉的FBI卧底。
A109當即想明白了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回到美國,而又是因為什麼而受了傷。
不用想也知道,新聞報道裡那個曾與FBI交手的銀發殺人狂必定是貝爾摩德假扮的。
那起事件發生的時間和貝爾摩德受傷的時間都對上了。
而在這群FBI裡能傷到貝爾摩德的人,除了赤井秀一不作他想。
赤井秀一并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這樣才被盯上的。
聽到A109的聲音,赤井秀一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頭發都藏進了帽子裡的人是個女生。
不過銀色長頭發的人……
聽到這個描述,赤井秀一腦中第一個浮現出的是那個戴着黑色高禮帽的男人。
不過很快,赤井秀一就把這個身影從自己的腦海裡抹去了。
畢竟除了琴酒之外,他最近也确實接觸過另一個有着這種特征的人。
“你說的是那個銀發殺人狂嗎?那個下水道的老鼠?”赤井秀一故意以貶低的口吻說出那個人,一邊仔細觀察A109,試圖尋找破綻。
據他所知,那個殺人狂是一個人孤身來到美國的,難道他還有什麼别的不知名的親友想為他報仇?
但讓赤井秀一失望的是,A109對自己話裡的貶低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也不是說沒有反應,赤井秀一能明顯感覺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對面的這個女生不僅沒有憤怒,反而渾身洋溢着喜悅之情。
“哇!果然是你幹的啊!”
真好,這樣就不用一個一個把FBI的人都殺掉了!
貝爾摩德大人您等着吧,我馬上就為您報仇!
一想到等會兒就能用貝爾摩德送給自己的新刀砍下赤井秀一的腦袋為貝爾摩德報仇,A109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不對勁。
看到A109這個狀态,赤井秀一大感不妙,當即還想再說點什麼來拖延時間等着援兵到來,但A109已經俯身沖了過來。
有了剛剛的那一番經曆,赤井秀一深知自己不能給A109近身的機會,立刻扣下扳機将子彈射向A109的要害。
而A109隻是稍稍偏轉了一下身子,輕輕松松就讓緻命的子彈擦着自己過去了。
“砰砰砰砰!”
整場射擊像是人體描邊似的,一個彈夾打完,造成的最大傷害也不過是将A109頭上的棒球帽打飛,墨黑的發絲飛揚起來,露出了一直藏在帽檐下的眉眼。
烏黑的眼瞳,大大的杏眼,眼尾微微有些上挑。
雖然臉上戴着口罩,但黑發黑眼的外貌特征,還有這敏捷又強悍的身手,一切都讓赤井秀一眼熟無比。
但現在的情況來不及讓赤井秀一多想,A109已經逼近到身前,寒光朝着他揮下。
赤井秀一立刻矮身閃躲,順勢就地一滾,再次與A109拉開了距離。
來不及起身,換好彈夾,赤井秀一再次舉槍,卻見A109突然停了下來,掏出了手機。
接着就見她完全無視了自己轉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