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自己有意操作的結果,但當真的透過眼前蒙着的布料感受到外界的光線的時候,貝爾摩德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她就這樣出來了?
沒有被殺掉,沒有缺胳膊斷腿,完完整整地從被囚禁的狀态重獲自由身了?
差點真的就要折在那間暗室裡的貝爾摩德不由地地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雖然之前在A109面前表現出的那副糟糕狀态有特意演繹誇大的成分在,但貝爾摩德也無法否認,如果她繼續長久地被A109那樣對待,恐怕最後所有的表演都要成真了。
A109抱着貝爾摩德從房間出來,把她放在了外面客廳的沙發上。
這是貝爾摩德主動要求的。
雖然卧室裡重新充滿了陽光,腳上總是發着脆響的鐵鍊被解開了,胴體終于能穿上整潔的衣物,但貝爾摩德對于那片長時間囚禁自己的空間已經有了些許心理陰影,就算已經重獲了自由,但也不願意繼續再在那裡待下去了。
長時間處于黑暗之中,眼睛還不能立刻直接視強光,貝爾摩德的臉上暫時綁上了一條絲帶遮光。
雖然才吃了不少能提供能量的牛排,但方才為了從A109手上将叉子奪走好上演一場“自殺”的戲份,身上積蓄的力量完全被掏空,這會兒她在沙發上根本坐不住,隻能躺着,腦袋枕在A109的腿上。
即使在沙發上躺着比不得在床上舒适,但身上沒有了束縛,能自由地接觸陽光與新鮮空氣,可以正兒八經地穿着衣服待着客廳裡,怎麼都比縮在軟綿的被窩裡強。
貝爾摩德靜靜地享受着這自己好不容易争取來的自由時刻。
而A109也因為方才貝爾摩德的真情告白而心情雀躍着,一隻手搭在貝爾摩德的脖頸上,感受着頸動脈一下一下充滿活力地跳動着,另一隻手則稀奇地摸着貝爾摩德的那頭金發。
是她的錯覺嗎?
感覺自從把貝爾摩德大人從房間裡抱出來後,她身周沉郁的氣息頓時消散一空,原本看起來有些幹枯的金發也重新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A109懵懵懂懂地認識到,自己之前對貝爾摩德所做的一切,恐怕是真的錯了。
但真正的“愛”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A109苦苦思索着,手指下意識地在貝爾摩德那好不容易重新煥發光彩的金發間遊走,指尖在微涼的發絲中穿梭而過,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繃帶跟一小縷頭發纏住了,動來動去的手一不小心就将這縷頭發扯了過去。
猝不及防,貝爾摩德被A109這完全沒收住力道的一下扯疼了頭皮,小小“嘶”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被扯疼的部位。
“貝爾摩德大人對不起!您很疼嗎?”見貝爾摩德緊緊皺起眉頭,A109有些緊張地查看貝爾摩德的情況,慌慌張張的伸手想為她揉揉發疼的地方,結果手剛碰到貝爾摩德捂着腦袋的手,就被她反手握住了。
“我沒事。”貝爾摩德十分自然地親了一下A109的手,手指輕輕描摹着她掌心上觸感粗糙的繃帶:“倒是你,手上有傷就别亂動了,好好養養。”
明明隔着幾層厚厚的繃帶,但A109莫名就覺得此時貝爾摩德那纖細的手指正貼着她的皮肉細細輕撓着,帶起絲絲麻癢。
因為太癢,A109條件反射地收起手指,将貝爾摩德的手攥在手裡不讓她動:“貝爾摩德大人您才是,别亂動啊,這樣弄得我好癢……”
正抱怨着,A109卻見到貝爾摩德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麼,而且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貝爾摩德的身子正發着顫。
這時A109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些羞惱道:“貝爾摩德大人您是故意的!”
被A109直白地點出來,貝爾摩德也不再隐忍了,直接放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因為A你的反應真的很好玩嘛!”
這還是A109來到日本之後第一次看到貝爾摩德笑起來的樣子,如此肆意鮮活,如此耀眼奪目。
仿若充滿勃勃生機的旭日朝陽。
A109沒發覺到自己也被貝爾摩德這放浪無拘的笑容所感染,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笑着的貝爾摩德大人真耀眼啊!
回憶了一下之前那個在卧室裡沉默寡言,隻被動地接受自己觸碰的女人,再看看眼前這個會和自己互動,會和自己玩鬧,大笑出聲的貝爾摩德,A109終于覺得在把貝爾摩德從卧室裡放出來這件事上,自己是做對了的。
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現在的貝爾摩德大人!
笑鬧了一會兒,A109主動說起了一件貝爾摩德一直挂記在心,但一直在斟酌着該找個什麼合适的時機才好提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