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好啦！”

因為心裡一直惦念着貝爾摩德所說的驚喜，A109也不顧上品味心心念念的美食了，一頓風卷殘雲暴風吸入，摸摸遵循叮囑特意隻吃了個七分飽的肚子，A109把叉子往盤子裡一放，晃着兩隻小腳，睜着一雙閃亮亮的狗狗眼在周圍看來看去：“貝爾摩德大人，驚喜呢！在哪裡在哪裡！”

就算是在供應炸雞可樂的這種快餐店裡，貝爾摩德也能以優雅的姿态給人一種她正在吃着高檔西餐的感覺，看着急吼吼的A109，貝爾摩德放下隻喝了五分之一的可樂，抽出一張紙巾給坐在自己對面的A109遞去：“别這麼着急嘛，你看你，都快吃成一個小花貓了。”

“诶？”聽到貝爾摩德這麼說，A109下意識舔了舔嘴，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舔到。

可能是因為吃的太急吧，隻見A109的臉頰上沾着一點番茄醬，配上那雙懵懵懂懂看過來的大眼睛，嘴角邊微微吐露出來一點的紅潤舌尖，整個人看起來呆呆萌萌的。

看到做出如此可愛表情的A109，貝爾摩德臉上的笑意不由地擴大，本來要将紙巾遞過去的手方向一轉，親自幫她将臉上的髒污擦去：“是這裡啦。”

貝爾摩德認真細緻地幫A109擦着臉，神情專注，眼中帶着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但A109注意到了。

明明貝爾摩德幫她擦臉的時候力道很輕，明明自己的臉頰與貝爾摩德的手指之間還隔着一層紙巾，但A109卻覺得被觸碰過的部位泛起火辣辣的熱度，再加上被貝爾摩德用如此深情的目光注視着，頓時烈火加幹柴，火紅色頃刻間在臉上蔓延開來，一直燒到脖頸與耳根。

好奇怪啊，為什麼臉這麼熱？

而且心跳也快起來了？

“好了，擦幹淨啦。”貝爾摩德收回手，正想将紙巾上的番茄醬展示給A109看，結果就見對面人突然漲紅了臉。

看着就連耳朵和脖子都紅彤彤一片，整個腦袋仿佛要冒出熱氣的A109，貝爾摩德心生疑惑，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目光突然觸及到了自己手中潔白紙巾上那一抹顯眼的紅。

聯想了一下在A109臉紅之前自己做了些什麼，貝爾摩德忍住不在心中哂笑。

隻是擦個臉而已，居然就害羞成這樣了嗎？

原來A109也有這麼純情的時候啊。

想了想，貝爾摩德故作驚訝地露出擔憂的表情：“A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這麼紅？”

其實A109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隻覺得剛剛貝爾摩德幫她擦臉的時候仿佛施了什麼魔法，一下子搞得她胸口酸酸脹脹的，臉上的溫度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于是A109一邊雙手捂臉為臉頰降溫，一邊老老實實對着貝爾摩德說着自己當下的感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臉就燙燙的，這裡也酸脹酸脹的。”

“貝爾摩德大人，您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嗎？”

見A109拿手指着自己的心髒，用着最直白的語言訴說着最真切的感受，并以一副全然信賴的表情向她求助的樣子，貝爾摩德的心一下就被擊中了。

哦，太可愛了。

此刻心底變得十分柔軟的貝爾摩德也不打算再逗弄A109了，她收起臉上的驚訝，安撫性地摸摸A109的腦袋，柔情一笑：“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隻是一種生理反應而已，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A109有些茫然地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再摸摸不停傳來異樣感受的胸口。

真的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嗎？

但為什麼她感覺心跳在變得越來越快？

……

被這突如其來的陌生感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A109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快餐店回到家中的。

總之，等到各種生理反應消退，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家裡的餐桌前，桌上放着個圓形的禮物盒子。

“這個是……”A109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後馬上反應了過來，緩緩睜大眼睛看向正不知托腮看了自己多久的貝爾摩德：“這就是貝爾摩德大人您說的驚喜？！”

哇！好期待！

見A109滿臉期待的看着自己，貝爾摩德笑着點點頭：“是的，把蓋子掀開看看？”

有了貝爾摩德允許，A109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蓋子拿了起來。

蓋子剛跟這圓形盒子脫離，原本豎着的四壁立刻像花瓣一樣散落開來，将盒子裡羽白的單翼翅膀拱衛在中心。

嗯，準确地說，是以白奶油為底，以白巧克力做成的片片羽毛組合而成的可食用“翅膀”。

再簡單地講，這是個“翅膀”造型的蛋糕。

雖然猜到了是吃的，但沒想到會是蛋糕，這确實算得上是驚喜。

不過為什麼貝爾摩德大人會想送自己蛋糕呢？

就在A109正疑惑着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腦袋一重，有什麼東西被戴到了頭頂上。

A109一邊伸手去摸頭上這多出來的物件，一邊看向始作俑者貝爾摩德，用眼神表達着自己的疑問：“貝爾摩德大人，這個是？”

尖尖刺刺的一圈，錯落有緻地排列着，摸起來的形狀好像是……

“王冠？”

但為什麼要給自己戴這個東西？

見A109都已經摸出頭上戴着的是什麼了，卻還是一臉困惑地看着自己，貝爾摩德隻好掏出兩根代表數字1和9的蠟燭插在蛋糕上，對着A109展顔一笑：“A，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A109呆呆愣愣地重複着貝爾摩德的話，一時間竟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對，生日知道，快樂知道，這四個字合起來是什麼意思她也知道。

但就是無法将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和自己聯系起來。

她是個不知來處的孤兒，一歲時就被組織送去做人體實驗，從小在實驗室裡長大，整天渾渾噩噩地泡在玻璃罐裡，接受各種藥劑的改造，然後就是實驗中止，從此被封存起來。

直到被貝爾摩德選中，從那渾黃的液體中脫離出來，她才真正意義上地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清晰記憶。

至于她的來曆，她的過去，她真正的誕辰，誰知道呢。

而且這也不重要。

一把武器是不需要如此充滿着活人氣息的東西。

A109原本以為“生日快樂”這幾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人生的字典裡。

她也對此習以為常。

但現在貝爾摩德卻在認真地祝賀着自己的生日。

就好像……就好像她的人生是值得被珍視的，她是在别人的期許之下所誕生的。

A109覺得自己眼前有些模糊了，她看向貝爾摩德，感覺說話時喉嚨緊繃，語調有些變樣：“貝爾摩德大人是怎麼想起要為我過生日了？”

看到A109淚眼婆娑的樣子，貝爾摩德表情憐愛地擡手，為她拭去眼淚：“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你的來曆，想為你補全過去，但組織将你過去的經曆處理的很幹淨，一直沒有進展。”

“但一個人總歸至少要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吧？這可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證明，是你誕生的源起，是個值得每年都反複紀念的日子。”

“我就在想，要不就把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定為你的生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