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東等幾位同業老總,仍在聚餐的包廂就底下挖人這事拉扯。
季司延單獨享用了陳海東派人空運過來,當今晚主菜的生蚝。食得一顆不剩,拿餐巾擦幹淨雙手,離開此地。
“季總,請。”彭叔全程跟着他,兩人出了包廂後準備送他回住處。這會正拉開車門請他上車。
“嗯。”季司延擡手系好西裝中間紐扣,上車。
他坐進車後彭叔很快拉開他司機的車門,同樣上車。當他啟動賓利,引擎發出聲音,季司延道,“走吧。回家。”
“好的季總。”彭叔應道。
陳海東組局請客的地方,離他和許苡住的地方,起碼有十來公裡的回家路程。一路上季司延穿着筆挺西裝,雙腿修長矜貴地交疊。他的西裝全套都是由意大利設計師,親自手工制作,精緻地貼合他的身材。西裝面料采用的上好駱馬絨,柔軟舒适,質感低調而卓越與他天然貴氣的,此刻高大坐于右側後座,眼看窗外,思索事情的松木氣質,渾然一體。
參加飯局的飯店陳海東選在一座人工島上。彭叔開了大約十來分鐘,才離開人工島,此時季司延乘坐的黑色奢華賓利,行駛在人工島通往市區的狹長跨海大橋。
城市建設繁華似錦,燈火通明。一片欣欣向榮的輝煌景象,由蜿蜒的奢華大橋,高樓比鄰的大廈打造組成。
季司延忽然想起方才飯局上他抽過幾口煙,掀開後座中央置物箱,伸手到内,取出一瓶備用香氛。指甲修剪幹淨的修長的左手,輕拔香氛蓋,手指骨節分明的右手,握住香氛瓶,食指扣住圓型金屬噴頭,摁了摁。
“嘶、嘶。”
車内什麼音樂都沒放,突然響了兩聲氣體壓縮的聲音,引起彭叔朝後視鏡瞧一眼。他剛視線放進去,季司延摁的那兩泵香水氣味,便擴散到全車。
烏木沉香附加雪松的味道,低調奢華。
彭叔開着車,邊瞧後視鏡内的老闆邊想。馬上就到22點30,回到老闆和太太住的松杉湖畔都23點了,這麼晚老闆也未提還要去其他地方,見什麼重要人。怎麼突然噴上香水?
偷偷的,彭叔緊握方向盤,鼻子安靜嗅了嗅。
車裡一點異味都沒有,除了香水味。
那就不是他沒打理把控好車内空氣質量的問題。
彭叔捉摸不透季司延西裝上毫無異味可言,為何都要回家了,還往身上莫名其妙噴兩泵香水。
“把廣播打開,找到太太上期播的内容。”季司延微微傾斜,西裝身軀于後車座将用完的香氛放回原位。
彭叔應話:“沒問題季總。”他馬上伸手在觸屏上快速尋找到許苡上周播的那期,繼而點擊重播。
許苡欄目的片頭樂很快響徹賓利車廂,不過30秒她溫柔質感的聲音,像細膩棉花,侵略進季司延耳中。
“季總……太太的聲音可真好聽。”彭叔相當喜歡許苡的聲線,有時季司延不在車内,他也會主動播放許苡的欄目。
确實,如彭叔所言,許苡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好聽。用好多聽衆對她聲音的評價來形容,她的聲音聽似溫柔,每個詞每句話皆似棉花舒适包裹聽衆心靈,卻可以做到無半點刻意的意思,勾人的化骨的,用最柔軟細膩的方式,腐化,侵略聽者的耳朵及内心。
季司延續聽許苡的聲音,眼前宛如放幻燈片似的,閃過幾日前他壓在她身上的情景。屋内氛圍極好,情緒正濃時,許苡張唇傳遞而出的音嗓,如撓男人心肝的白色輕羽,連綿不絕。
那輕羽的聲音溫柔如曦月,極度動聽,輕易地就能往人心裡頭鑽。就算是他,也會抛開節制的念頭,傾盡他體能的全部。
季司延想着畫面,腦海裡的聲音與車内廣播混響重疊。
不一會兒,他西裝褲有了微微的膨脹。
許苡聲音他是經不得聽的。
很輕易就這樣。
季司延對此習以為常,但眼前卻浮現三年前他和許苡,頭一晚,睡在同一張床上的記憶。
結婚那晚他和許苡談完那些話,兩人就準備睡覺。然而面對兩人突然結婚,彼此其實不太熟且伴随新婚的陌生,他倆躺到床上,半天都沒見對方合眼。
合不上眼,氣氛幹燥中漂浮着尴尬。拖了一個多小時,可能許苡是聽見他也沒睡,漆黑一團中,在他枕側冒出聲音,問他睡不着的話,要不要聊天。
他還記得許苡用輕淺聲音,是這麼試探他的:“司延哥……”
“可能我還不習慣和你睡,你要是也不習慣的話,我們要不要聊天。”
他當時的确是睡不着。
這麼溫柔的小兔子就放在他枕頭邊,他手臂一伸就能摸到她床沿,龐大身軀一翻身,她就隻能老老實實,出不去他用身體胸肌做的牢籠。叫他一名血氣方剛的正常男子怎麼睡的着。
他婚前想好,盡可能的克制好自己,不要傷害她的。
但她竟然問他要不要聊天。還是用那能在他心尖上酥酥按摩的聲音問。
後來,他答應了她,兩個人聊天,他于聊天中慢慢地也減退身上的異樣。
大橋兩邊的光影透過賓利車窗,從季司延黑亮的深邃眼眸滑過,他所想所思擴大浮現。
可兩個月後,他卻還是食言了。
他和許苡睡了兩個月,一直都沒碰她,盡管中間動過幾次念頭,但他都止住了身上肮髒的心思。
但是,就在那天早上,他剛醒方睜眼,卻發現身周的床單凹陷,許苡身軀隔空橫在他身上,伸手去夠他床頭櫃的紙巾。她指尖夾出一張紙巾想悄聲返回時,卻見到他醒了,一不小心踉跄撞進他懷壁内。
她跌進來時,發絲在空氣中甩過的模樣,及那清新淡雅的香氣皆撲進他鼻眼。
就這有些失态的樣子,卻讓他想到了晚間。他去和他人吃飯談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