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母親是鶴族現任族長夫人,出行自然不會獨自一個。她隻所以單獨去白羽面前相見,也不過是不願白羽在族人面前失了威嚴。鶴族自诩高貴不凡,總不免多些清高,一副挑剔的面孔看待其他妖。
鶴夫人帶着四位族人下屬來到“胡宅”門口時,白羽已經平靜了下來。鶴夫人看着門前的匾額不由又變了臉色。她可不是欣慰兒子與青丘有交情,也不是畏懼青丘在妖界的地位。她隻是想不到兒子竟連自己的府第也沒有,竟是寄人籬下的狀态。
依着規矩請門童傳話,鶴夫人進了宅子。大門以内站着恭敬的白羽和葉不落。鶴夫人沒把靈蝶放在眼裡,對于葉不落卻多看了幾眼。
白羽忙介紹道:“母親,這是對我有恩的葉不落,我便是與他一同修煉。”
葉不落大大方方上前施禮道:“晚輩葉不落見過夫人。”其實依着他和白羽的情誼,叫一聲伯母也不為過,但他對鶴夫人不了解,還是依禮數來。
鶴夫人對葉不落的修為很滿意,點頭道:“白羽承蒙你的照顧,日後我定當相報。”又吩咐族人拜見白羽。
白羽和葉不落帶着鶴夫人一行來到前廳,胡明心和隐林早已等候在此。胡明心跟着父王和哥哥經過不少大小場面,舉止儀态自然沒話說。隐林自幼習文,自有一股讀書人的氣質,言行更是文雅公子的範。鶴夫人心中踏實不少,不管怎麼說,兒子身邊的朋友都不是粗鄙之輩。
大家互相見禮落座,胡明心道:“本該是哥哥來見夫人一面,不巧近日哥哥事忙。還望夫人見諒。”
鶴夫人道:“是我冒昧來訪,多有打擾,該向仙君賠罪。”
胡明心道:“夫人是白羽的母親,白羽又是哥哥的學生,我的朋友。實在算不上打擾。我們原該多親近親近。”
鶴夫人倒沒有露出受寵若驚的樣,依然一派有禮道:“能得仙君指導,實乃羽的造化。他自幼離家,我曾多方尋找,隻是苦于一直沒有音信。今日我們母子重逢,也得益于仙君。他日定要當面向仙君道謝。”
胡明心道:“夫人客氣了。其實英招聖君才是白羽的授業恩師,我哥哥不過是在白羽這段修煉期間指點一二。”
鶴夫人吃驚不小,道:“沒想到羽能得聖君青睐。姑娘的意思是聖君要羽在此地修煉?”
胡明心說謊臉不紅心不跳:“正是。師門有令,不得有違。”
鶴夫人原以為白羽是自己的兒子,直接從這帶走就是。就算仙君也管不了别人的家務事。她若此時執意帶走白羽,隻怕會惹怒英招聖君,對鶴族不利。思量片刻,鶴夫人道:“我與羽久别重逢,實不願此刻便又要骨肉分離。不知能否在仙君府上暫住幾日?以叙天倫。”
白羽急忙示意胡明心拒絕,胡明心道:“本該如了夫人的願。隻是英招聖君的另一個弟子青媚乃是蛇族。夫人若是在此,隻怕會擾了她的修煉。夫人見諒。”
鶴夫人道:“倒是我思慮不周。我想單獨和羽呆一會,可否?”
胡明心道:“夫人請便。”
白羽便帶着鶴夫人去了自己的房間,母子兩個談起白羽這幾千年的際遇。鶴夫人問得很細,白羽早已不是原來的小妖,并不會事無巨細全說出來,大多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白羽既沒說當初為何離開族群,也沒問父親如何,族中現狀如何。
鶴夫人卻不會放過他,道:“聖君徒弟的身份更利于你掌管族人。你何時有時間回族裡一趟。”
白羽淡淡道:“從我離家時,便再沒想過回族裡。”
鶴夫人斥道:“休要胡言亂語。鶴族是你的責任,怎能置之不理。我會傳信于你父親,他不日就會趕來。你在他面前萬不可如此言語。”
白羽實在不願再争辯下去,便道:“我與葉不落情誼深厚,若母親能勸說葉不落同去鶴族,我便回去。”
鶴夫人對葉不落不了解,自然不會冒然答應,隻得也退一步道:“容我想想。”
靈蝶幾妖圍坐一桌,頗有興緻的讨論白羽的事。
“白羽如果回了族裡,葉不落你會去嗎?”青媚問。
“他不會回去。”葉不落很肯定。
“為什麼啊?跟父母在一起多好,有家人疼愛。”青媚很羨慕。
“問他。”葉不落不願透露。
靈蝶趴在桌上道:“他母親一定很厲害,我覺得她一定有辦法讓白羽回去。”
青媚道:“隻要白羽不願意,我們也有辦法不讓他回去。”
胡明心贊同道:“對。就算我們不行。随風哥哥和我哥哥還能壓制一下鶴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