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女人來這兒不是自尋死路嗎?靈蝶腦中浮起的第一個擔憂問題,然後才道:“我們不會被發現吧?”問完才覺得多餘。葉不落在旁邊,怎麼可能會讓他們輕易被察覺。
白羽突然作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靈蝶忙收斂氣息。原來孕婦雖然慢但憑着一股毅力已經到了山下的樹木旁。這兒的山并不高,也不陡峭,隻是有一個明顯向上的坡度。山路雖然被樹木、荒草淹沒,但靈蝶知道還算平坦。按說這位孕婦如果再堅持一下,應該可以進入山裡。此時這孕婦卻找了一顆樹依靠。一路上都不曾發出聲響的她,這時突然像終于忍受不住似的發出痛苦的哀聲。
靈蝶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眼看着女人邊喊邊開始扯下邊的裙子,靈蝶覺得她應該是要生了。
“你們兩個不要看!怎麼辦?我要不要去幫忙?她會不會難産?葉不落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減輕她的痛苦?”看到女人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靈蝶忍不住想幫忙。白羽也緊緊盯着葉不落。
葉不落是三妖中最冷靜的一個,他難得為靈蝶解釋道:“我用靈力探過了,她沒有難産的迹象,胎兒雖不足月但可以生産。她選在這兒生産,應該有什麼目的。我們再等等。”
女人雖然疼痛難忍,意識卻很清醒。她用雙腿摩擦着把裙子裡的褲子褪掉,用手把裙子抛到遠處。她緩了一口氣,趁着宮縮的間隙又從懷裡拿出一塊折好的粗麻布。沒辦法放到身下,她便把布鋪在一邊,自己又艱難的挪動身體。等到布塊能夠接住即将出生的孩子,她才再一次躺倒往下憋氣。
等到鮮血染紅布塊,靈蝶比産婦還要緊張。濃重的血腥味随着風飄散開。林中終于有了動靜,一陣沉重的奔跑聲越來越近。靈蝶舉目四望,便見一隻大型蜘蛛從林中竄了出來。靈蝶靈氣湧動,瞬間便要上前阻止它靠近女人,卻被葉不落一把拉住。這麼一耽誤,蜘蛛已經到了女人面前。他馬上化為人形,面容普通,身材肥碩。靈蝶覺得應該是他靈力不純以至容貌受損。
“你這女人确實守信。我以前怎麼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呢!白白損失了那麼多美味。”蜘蛛妖發出尖細的聲音。
此時女人已經到了生産的關鍵時刻,沒功夫陪他說話。蜘蛛妖又轉到女人腿旁,盯着不停流血的所在,目光灼灼。
“我沒勁了,您能幫幫我嗎?”女人嗓音沙啞,氣息低弱道。
蜘蛛妖雖然不耐,但卻隻能照做。他輸了一些靈力給女人好讓她繼續生産。靈力果然很好用,女人鼓足了勁,一聲壓抑的悶哼之後,孩子滑出了母體。眼看着美味在前,蜘蛛妖有些按捺不住。但看了一眼孩子臍帶連接處的胎盤,他壓下了撲食的沖動。女人在靈力的作用下,也不再那麼虛弱。她隻歇息幾秒便坐了起來。蜘蛛妖并不喜歡吃死胎兒,用眼神示意她快些。女人熟練地抓起孩子拍打腳心,直到孩子發出弱弱的哭聲。她又把臍帶打結,用牙齒切掉多餘的連接處。粗麻布雖然已經被血浸染,但還可以把孩子胡亂擦拭一下。等到胎兒身上的羊水已經沒了,蜘蛛妖一下就搶了過去。
“我們還不動手嗎?”靈蝶已經有了幾分焦燥。
婦人卻并不慌張,似乎那胎兒與她無關。她隻是低頭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然後走到遠處把裙子拾起來。葉不落便看到她從裙子裡拿出一張符紙,快速放進自己袖中。她收拾好一切之後,才走到蜘蛛妖面前。
“我把孩子給你帶來了,你也該告訴我如何修煉了吧!”
“急什麼,等我享受完美食自然會告訴你!”蜘蛛妖正在思考先從哪裡食用第一囗。他張了幾下嘴,發現人形的嘴還是太過小,吃起來不過瘾。他看了看女人,覺得沒什麼威脅性,便決定還是用原形來吃飯。
他化出原形,本能地守護食物,轉過身去。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胎兒身上,确定四周安全才低下頭想要進食。
原本很安靜的女人這時突然動了。她的手中多了一張符和一把布滿符咒的短刃。這短刃比匕首長比劍短,精光閃閃鋒利異常。她隻一揮便把察覺異常的蜘蛛妖的一條腿截去。蜘蛛妖的身子稍微傾斜。她馬上跳起,一舉手把符紙貼在了蜘蛛妖的絲囊處。
蜘蛛妖大怒,再顧不得吃東西,轉過頭便向女人撲來。女人手中的短刃脫手,直向蜘蛛妖的腹部刺去。蜘蛛妖本來可以用靈力截住它,但白羽發現這短刃是鶴族的符咒所化,便暗中加了點靈力。短刃與靈力摩擦而過,狠狠刺進蜘蛛妖的腹部,化為一段符咒進入它體内。
蜘蛛妖發出怒吼,體内靈氣亂竄,很快便沒了氣息。它的□□一死,體内的内丹便随靈識而出。女人不疑有它,上前便抓了内丹在手。剛剛生産完的女人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修煉之法,我要的隻是你的内丹。”女人雙眼冒光,喃喃自語。她趕緊把内丹吞了,才開始尋找孩子。
孩子本就不足月,哭了兩聲以後便氣息不足,閉着雙眼。蜘蛛妖又一下子把它摔在地上,更是如同死屍。女人趕緊走上前,抱起孩子,一探之下還有淺淺的一絲氣息,不禁大喜。
靈蝶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覺得女人實在膽大。不過又覺得這鎮子上的人真的有問題,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底線都不顧了。她轉身便想離去,白羽又拉住了她。
“怎麼了?”
“自己看。”白羽示意道。
靈蝶一看之下大驚。她本以為女人該帶着孩子離開,誰知女人竟然在試着用内丹吸收孩子的生氣。靈蝶心中無來由的大怒,一股靈力突然湧動而出。女人不防被直接撞飛出去。靈蝶閃身接住往下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