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認真看着胡明意的面容，她隻看到了一片堅毅之色。不過片刻，她笑道：“也罷，我們總該同生共死一回。”

胡明意看向花神，平靜道：“如果我們出了事，你幫忙護着點明心。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花神隻是點了點頭，帶着天翼就離開了此處。

天翼問道：“我們就這樣看着？沒有其它辦法嗎？”

“雲斂作為鳳凰族後裔，隻有兩種結果：躲好或者死去。如果我們不能幫她繼續隐藏下去，那麼就隻能讓她死在我們手裡。”

天翼沉默。她又道：“沒想到曾經那麼強大的鳳凰族，也有這一天。”她不由想起了與鳳凰一族相鬥的情景，記憶還是那麼清晰。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鳳凰時的驚豔。那麼絢麗好看的身姿，就該受三界仰視。

花神一回到宅子，便看到嘯月不停走來走去。他的面容少見得愁眉不展。嘯月感受到花神的氣息看了過來，然後又看向天翼。

“你是誰？”嘯月問道。

“天翼。你與上古虎族有相同的氣息，你是誰的後裔？”天翼也很好奇。

嘯月皺眉，但天翼的氣息過與強大。他也不敢像對待靈蝶一般随意，隻得壓着脾氣道：“我是貓妖。從我有記憶起便沒有族人。”

花神接着道：“你可知道瑤池聖君？”

嘯月搖頭，不耐道：“我怎麼會認識天界的聖君。”

花神直接擺出證據：“你送給胡姬的降魔瓶是她的法寶。你布下的活結界，也是她獨有的本事。”

嘯月聽完一愣，茫然道：“那瓶子，我一直帶在身上，它不是我的嗎？”

花神搖頭。天翼道：“我記得虎族的首領飛升後很久才生産。但她從沒讓孩子出現在大家面前。當時，大家都傳說她的孩子是不能修煉的獸類。”經天翼一說，花神也想起了這段已經遺忘很久的往事。

嘯月擺手，煩悶道：“先别說什麼聖君。我這兩天越發心神不甯，連打坐都無法進行。可是，我又感知不到危險在哪？真是火大。”

花神卻說：“你不是一直在找自己的本體嗎？我有了一點猜測。”

“在哪？”嘯月立刻瞪圓了睛眼，從一臉愁苦中脫身。

花神也沒想讓他着急，便道：“天翼說這城是一個活的結界。我想，你的本體便是化為了結界。這城便在你的本體之中。”

嘯月真的被震驚了，語氣壓抑道：“可是，為什麼？以自身化結界，我沒聽說過。他還是妖嗎？這是魔的功法吧？”

“這隻能問他。我說了，這是瑤池聖君獨有的法術。他這麼做應該沒事。你的危機卻正在這兒。”

嘯月忙問：“怎麼回事？”

“雲斂即将沖開法陣。她若成魔，必将破開結界，你的本體自然有危險。不過，胡姬已經帶雲斂離開，你的危機也會解除。”

嘯月并沒有輕松一點，他還是感到有危險在靠近。但他還是問道：“離開之後呢？”

過了一會兒，花神道：“那就與妖界無關啦。”

胡明心剛想離開，便被花神困住了。嘯月才發現胡明心一直躲在旁邊。

“随風哥哥，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哥。你可以袖手旁觀，我不怪你，你畢竟歸天界。可你不能攔着我！”胡明心奮力掙紮。她的眼眶已經發紅，但卻不願落淚。她隻能用怒氣來壓制傷心的情緒。

嘯月擰眉道：“你别去。我去。我在妖界無牽無挂，就算天界清查也與妖界無關。”

“我不。那是我哥。你們誰也沒權利替我做決定。”胡明心拼盡靈力，勢要擺脫花神的束縛。

天翼勸道：“以你的法力，并不能幫上什麼忙。”這是事實。

“可是靈蝶告訴過我，有些事就算明知做不到，也要去做。如果現在是她在這，一定會站在我這邊。”胡胡心喊着。

提到靈蝶，花神分神了片刻。他自從恢複記憶，腦海中充滿了與天翼相關的點點滴滴。他與靈蝶之間那千年的記憶，快被壓縮成了一個小點。明明他們之間的回憶才剛形成，卻被新增的萬年積累推到了很久以前。他與天翼的樁樁件件是如此鮮明，以至于他覺得靈蝶就是天翼。

天翼也沒意識到自己不是靈蝶。她從來沒想過靈蝶是另一個意識。她以為靈蝶就是自己，隻是還沒覺醒。她很是自然的回道：“我就是靈蝶。我也很在意你。我也理解你。我也曾經做過像你一樣的選擇。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親人、朋友，我也曾失去生命。我護住了他們。你呢？你卻隻能陪死，沒有任何意義。”

天翼的話說得很真誠，誰也不能說不對。可是，胡明心就是知道靈蝶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