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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精靈史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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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發現爺爺房間的桌子上,有一封信,亞娅指尖觸到信紙的刹那,羊皮紙特有的粗粝感裹着熟悉的松香。爺爺歪斜的字迹在晨光裡舒展:"我的亞娅,當你翻開這封信時,大概是坐在我常坐的藤椅上吧?"

點點的光斑透過窗棂,在字迹間跳躍。"還記得初遇的那個雪夜嗎?迷路的老獵人被嬰兒啼哭引到發光的樹洞,你裹在綴着銀線的襁褓裡,周圍的植物竟在寒冬抽芽,像給你織了頂翡翠搖籃。你攥着我凍僵的手指時,掌心的溫度比篝火還燙。"

信紙邊緣微微卷起,亞娅仿佛看見爺爺呵着白氣書寫的模樣。"這些年守着你長大,從追着雪花摔跤的奶娃娃,長成像是有着不可思議力量的小魔女。每次看你用火焰融開冰湖,我就會想起你兩歲那年非要'幫爺爺生火',結果把茅草屋頂燒出個星星洞。"

山風掠過檐角銅鈴,将墨迹未幹的字句吹得輕顫。"亞娅,你總盯着我畫的火焰符文發呆。後山那棵開花的樹還記得嗎?當年它的根須纏繞着樹洞,才讓我在暴風雪裡找到你。你眼裡藏着整片星河,不該困在小鎮的風雪中。"

淚滴墜在"星河"二字上,暈開細碎的水痕。"别為老樹根的枯萎傷心,去找屬于你的春天吧。若哪天夢見那棵會開花的樹,記得把冒險故事說給風聽——它會捎給在雲裡打盹的老頭子。"信紙右下角畫着株破土的新芽,墨迹裡混着褐色的茶漬,像極了亞娅十二歲那年打翻的花茶。

亞娅将信紙貼在心口,遠處衆人發出驚呼,她望向窗外,晨光正漫過山脊,在後山上那棵古樹下織出片翡翠色的霧,樹上零零星星有白色的花開出。掌心的火焰印記泛起暖意,恍惚間,雪夜樹洞的啼哭與記憶裡的樹語重疊成溫柔的回響。

風從半開的窗湧入,掀起信紙的邊角。亞娅将臉埋進帶着松木香的信紙,陽光穿過睫毛在信紙上投下顫抖的陰影。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緊繃的神經在爺爺熟悉的字迹裡放松。不知不覺,困意如輕柔的藤蔓将她纏繞,手中的信紙滑落至胸口,她歪靠在窗邊,進入了夢鄉。夢裡,後山的古樹開滿繁花,爺爺笑着向她招手,溫暖的火焰在掌心跳躍,和記憶裡的畫面交織,模糊了現實與夢境的邊界 。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棂,灑在亞娅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不再是昨日的哀傷與迷茫,仿佛一場睡眠洗去了所有陰霾,心結悄然解開。

小鎮的街道上,克萊爾她們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芙蕾雅望着空蕩蕩的路口,焦急在心底蔓延,嘴上卻倔強道:“哼,走就走呗,誰在乎她來不來。”可她緊緊攥着衣角的手,還有來回挪動的腳步,出賣了她内心的真實想法。

萊昂看了眼芙蕾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再等等,她會來的。”烏諾霍斯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咱們不差這一會兒,我還挺想和她一起踏上新旅程呢。”隊員們也紛紛點頭,默契地停下動作,安靜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日頭漸漸升高,芙蕾雅的心也一點點涼了下去,眼底染上失落。她小聲嘟囔:“不來就不來,我早就知道……”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遠處一道湖綠色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來,是亞娅!她發絲微亂,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胸口劇烈起伏着。看到小隊還在,亞娅眼中閃過驚喜,她喘着粗氣,快步加入了隊伍。

芙蕾雅眼眶瞬間泛紅,别過頭去,嘴裡卻不饒人:“還以為你真不來了呢,磨磨蹭蹭的。”亞娅笑着湊過來,挽住芙蕾雅的胳膊:“怎麼會,我這不是來了嘛。”芙蕾雅沒有拒絕,但是還是驕傲道:“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萊昂看着兩人,笑着說:“好了,人齊了,這下咱們的隊伍更完整了,出發!”隊員們紛紛應和,一行人整頓好後,踏上了新的征程,對于這個結局,衆人都很滿意,但是隻有一個人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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