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傅老爺子一聲低呵,世界終于清淨了。
“小宴啊,你今年十九了吧?”
楚宴隻見傅家這位老爺子和藹可親的望着他,然後所有人的視線就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在場都是有頭有臉人物,商業巨擘,各種總裁,豪門太太……
有點緊張,但是作為演員他是專業的,不就是現場表演嗎,他可以的。
“是的傅爺爺,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已經十九了。”
說起來,真假少爺就是在十八歲生日宴那天揭穿的。
“嗯,弘谙也二十六了,”老爺子笑得越發慈祥,“所以,你們可以結婚了。”
“不可以!”
“不可以!”
楚宴大驚失色,這老登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難道是大哥還沒跟他說?
楚宴幾乎與傅弘谙異口同聲,聲音大得在場之人都震了震,可随即他們都疑惑了,傅弘谙拒絕也就算了,為什麼楚宴這個舔/狗也拒絕,這合理嗎?
“楚宴你憑什麼說不可以?”剛剛被踢裆的憤怒又再次被激起,傅弘谙怒不可遏的看着楚宴,“欲擒故縱的把戲在我面前玩玩也就算了,你少在爺爺面前放肆!”
楚宴很想翻白眼,但是他忍住了,于是某下頭男就蹬鼻子上臉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我們不合适,你的愛讓我覺得惡心,你跟着我我隻會覺得煩,”傅弘谙真的超級煩他,“你很煩知道嗎?麻煩你有點自知之明,要點臉,以前念着救命之恩我忍忍也就算了,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到底要挾恩圖報到什麼時候?”
果然,這才是正常的,現場之人沒覺得楚宴被這麼當衆羞辱會多難堪,因為傅弘谙說的就是事實。
倒是老爺子淡淡的又問了一遍。
“這婚,你們不願意結?”
“不願意!”
“不願意!”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傅弘谙震驚的再次看向楚宴,他是怎麼敢的?他憑什麼!
“楚宴!”
自己不願意那是天經地義的,可是楚宴他憑什麼不願意?他不是最喜歡自己嗎?他不是哭着求着自己與他履行婚約嗎?不對,今晚的楚宴很不對勁,難道他是真瘋了?
“怎麼?”楚宴無語,“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想跟我退婚嗎?現在我同意退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
“我……”傅弘谙語塞。
為什麼,明明即将如願以償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就是憋屈。
楚宴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
傅老爺子眸色微沉,這個長孫過得太順了,還是不夠沉穩啊。
“據我所知,小宴你一直都很喜歡弘谙的,為什麼會不願意跟他結婚呢?”
老爺子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傅弘谙卻是一聲冷笑,“欲擒故縱罷了。”
但無論楚宴耍什麼把戲都沒用,他今天必須擺脫他,不止是為了小翊,更是為了自己。
其實在場之人隻怕都是這麼認為的,楚宴懶得搭理傅弘谙這自信男。
這老爺子看起來和藹可親,可實際上是個狠的,原著裡在得知楚家騙婚真相之後,那叫一個殺伐果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逼得楚氏瀕臨破産,最後還是傅弘谙帶着楚修翊跪在他面前求情才放過了楚家。
所以楚宴絲毫不敢怠慢,說他從來沒喜歡過吧顯然沒人信,說他突然就不喜歡了也不是很有說服力,那就隻能上一波演技了。
于是楚宴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眼眶一紅,眼眸一顫,嘴唇微微發抖,快要溢出眼底的難過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狠狠撞在了所有人的心巴上。
“爺爺,我是喜歡了弘谙哥很多年,我曾經一度以為我們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情侶,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走上婚姻的殿堂,成為最令人羨慕的夫夫,我真的好慶幸當年您和爺爺給我們定了婚約,所以這些年我明知他不喜歡我,卻還總是追着他的腳步跑。”
傅弘谙嘴角一扯,了然的冷笑一聲,他就說吧,楚宴愛他。
“他喜歡狗,哪怕我怕狗怕的要死也努力裝出喜歡的樣子,甚至傻傻的為了他養了一條邊牧;他跟朋友說喜歡會做飯的男孩,哪怕知道他是故意刁難我,我也心甘情願的去學,我現在手上還有燙傷的痕迹;”
“他喜歡賽車,我還去學,哪怕出了好幾次車禍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他喜歡滑雪,我也去學,哪怕為此摔斷了兩根肋骨……”
“我知道弘谙哥讨厭我,他不喜歡我,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讓他喜歡我了,我知道全世界都在嘲笑我是舔/狗,弘谙哥的兄弟朋友們都看不起我,甚至連傅家随便一個傭人都能用鄙夷的眼神嘲笑我,可是為了弘谙哥我都可以忍。”
“可是,我真的好痛苦啊,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麼聖人,我有血有肉,我是會難過的啊。”
楚宴說到這裡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仿佛随時會掉下來但又被他倔強的憋回去,可他越是這樣越是令人動容,在場的人都有些心虛的閉了嘴,楚弈也是詫異的看着這個被他忽視了十九年的弟弟,他好像從未真正關心過他。
傅弘谙則是呆愣在那裡,他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默默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還受了那麼多傷,而這些隻不過是楚宴這些年為他做的九牛一毛,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不跟自己說這些?
他以為楚宴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厚臉皮,任他再怎麼羞辱他,嫌棄他,他都不會難過,不會失望,他隻會繼續來惡心他,所以他越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