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這三爺跟傅老爺子是有仇嗎?”
“聽說他是個純壞種,煞神轉世那種。”
“傅家家門不幸啊,我還聽說他是個超雄呢,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道聽途說,我聽說這位爺有遺傳精神病史,瘋起來可吓人了。”
“切,我還聽說他吃人呢,就歐美那邊,人肉大餐知道不……”
……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台上黑衣保镖一本正經的捧着那隻正在下蛋的烏龜,這一幕跟其他賓客送的價值連城的壽禮形成鮮明對比,又滑稽又炸裂。
傅老爺子是眼前一黑又一黑,要不是傅景業兄弟急忙沖上來攙扶,隻怕早就給氣暈過去了。
“逆子啊,逆子!”
烏龜原本是可以私下送的,可誰讓傅均珩心情不好呢?
再說了,父親壽辰送烏龜,祝父親長壽,很合理吧?
傅老爺子咬牙切齒,“你非要把我這把老骨頭氣死才甘心是不是?”
“這麼多年了,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傅均珩漫不經心道,“這麼熱鬧,也沒人通知我,唉,這個家果然就我多餘啊。”
“話說您老不會是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兒子吧?”
傅均珩似乎天生有種氣人的本事,小時候他總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裡之外,但隻要他一開口必能怼死人,如今長大了沒那麼冷了,但他一開口卻還是有一種随時能創死所有人的氣質,甚至不需要看到人,隔着屏幕光聽他說話的語調就能被他氣得半死。
“老三!”一旁的傅景業實在聽不下去了,老父親被氣得呼吸急促,傅景鵬這廢物敢怒不敢言,所以隻能他這個大哥開口,“今天是父親的壽辰,你給我适可而止。”
“我做什麼了就适可而止?”
傅均珩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你說沒通知你,我們哪年沒通知你,可你來了嗎?這幾年你年年送的烏龜,父親每次都被你氣得卧床不起,這也就算了,前幾年好歹是家宴,可今年父親八十大壽那麼多人在,你還故意這麼氣他,還……還送個下蛋的烏龜當場下蛋,你這不是要氣死父親是什麼?你是要讓我們傅家成為笑話嗎?”
今天在場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堂堂傅氏,以後還怎麼在豪門中立足。
不想電話那頭别的沒聽見,就聽到了烏龜下蛋幾個字,竟當場哈哈笑出聲來。
“好好好,今年選的烏龜真不錯,買一送一,對了那烏龜蛋可不能丢,說不定能孵出來小烏龜呢,就當是明年的壽禮我提前送了啊。”
這混不吝!
剛緩過來的老爺子又是兩眼一黑,這混賬往年送的烏龜現在還養着,不是他想養,而是不養這混賬就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折磨他。
造孽啊,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攤上這麼一個混賬兒子。
這絕對是他的克星。
老爺子緩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恢複。
“禮物收到了,無事便挂了吧。”
這混賬當場送烏龜,無非就是要讓傅家成為笑話,讓他成為笑話,現在目的達成了,傅忠海也是怕了這逆子,總歸隻是被笑話而已,比以前他幹的那些事已經好了很多。
不想傅均珩卻沒挂電話,反而問起了他從不關心的事。
“聽說我那大侄子快結婚了,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得送他一份厚禮嗎。”
父子三人微愣,尤其是傅景業莫名的警鈴大作,傅老三該不是沖着他家弘谙來的吧,難不成他終于要對傅氏動手了?
三人的表情都有些精彩,而一旁被突然點名的傅弘谙更是莫名的僵了一下,前不久三叔忽然回到老宅,莫名其妙的要了一個會所,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三三叔這次回國的原因,更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對一個會所感興趣。
至于自己的婚姻,他相信三叔完全不在意,那麼三叔突然提起的目的是什麼?
幾人視線交換,最終還是由老爺子回答,“弘谙的婚事,退了,就在剛才。”
“啧啧,那可真是喜事啊,替我恭喜我那位尚未過門的前侄媳婦,止損及時。”
傅家衆人:“……”人話否?誰損?是不是恭喜錯人了?
“大侄子這波不虧啊,說好的以身相許,不許了,報恩就給人畫了個大餅,不僅不需要任何付出,還用這個餅勾着人家對你掏心掏肺的倒貼十五年,現在好了,心有所屬了,餅也懶得畫了,你小子可以啊,這算計不讓你當繼承人才怪。”
“傅家有你是福。”
這是誇獎嗎?這分明是諷刺,不帶一個髒字卻罵得髒極了。
壽堂處站着的可都是各大世家德高望重之輩,或是政界要員,或是與傅家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行業大佬,此時他們就站在傅家父子幾人身旁,雖然不是字字聽清,可什麼“畫大餅”“恩人”“心有所屬”之類的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傅弘谙當年被綁架的事很多世家都知道,當時傅楚兩家達成婚約的時候很多人還不理解,畢竟楚家雖然也是豪門,但跟傅家比起來就不是一個檔次,更何況那時候楚宴還隻有四歲,直到傳出救命之恩的說法,衆人這才了然。
所以傅家拿婚約報恩是人盡皆知的,隻是這些年都隻顧着嘲笑楚家高攀,嘲笑楚宴舔/狗,許多人倒是忘了,這場婚約從一開始就是傅家為了報恩主動提出來的,現在說退就退,恩不報了?
且聽這意思,是傅弘谙有了喜歡的人才退的婚,傅老爺子方才更是對當年的事隻字未提,這不就是忘恩負義?
“這麼看來楚家那小子也是挺可憐的,這麼多年真心喂了狗不說,到頭來還被退了婚。”
“啧啧,聽說他不是楚家親生的,傅家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退的婚吧?”
“堂堂傅氏,這就有點……啧啧”
“……”
看着大家的反應,傅老爺子又是眼前一黑。
傅弘谙更是漲紅了臉,他不知道這些年楚宴都是怎麼過來的,面對這些人的指指點點他隻覺得難堪至極,他根本聽不清這些人在說什麼,僅他們的眼神就讓他臉上火辣辣的。
三叔真的,一如既往的一開口就創死所有人。
“夠了,弘谙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也沒想操心啊,莫名其妙。”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