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程煜的靈魂質問,夏詩檬選擇當場開始跑火車:“當然不是,我隻是考慮了更多的事情,比如:我們之間的家境啦,之後工作方面的影響啦,還有以後要不要經常見面之類的......”
合理,太合理了,畢竟每一條都是她從闫玉曾經的催婚相關語錄中扒出來的,實際上,她壓根就沒考慮過其中一點。
李程煜聽後若有所思,沉緩地回答:“嗯,有道理。其他的确實需要看你父母的意思,但是要不要經常見面這一條,我覺得是要的。”
夏詩檬:“?”
李程煜一本正經地說:“如果真的需要在你父母面前裝情侶,也是要有素材的,不是嗎?比如一起吃飯的照片,一起約會的照片,一起旅遊的照片......”
她聽出來了,李程煜這多半也是在滿嘴跑火車。
屬于是一個藥劑匹配不出來兩種人的真實寫照了。
得了,這下誰也别說誰,一旦互相揭穿他們就又要去回去讨論兩人之間到底應該是什麼關系了,現在這樣不是挺明顯的:什麼關系?互相欺騙互相隐瞞的關系。
簡稱,同一艘船上的螞蚱。
兩個螞蚱此刻正在相顧無言,各自對付盤子裡的主菜。夏詩檬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這會兒是真的餓了,面對盤子裡烤到五分熟,被香料細細腌制過的牛排和魚,迅速開啟了兩眼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去幹飯的模式。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以後擡起頭,才發現李程煜在看她,他面前的盤子裡,隻有牛肉被切掉了一小塊,這一小塊中還有一半在他的叉子上。
夏詩檬收斂起問:“怎麼了?”
“沒怎麼。”李程煜彎起一點點嘴角,并不急于吃掉叉子上的牛肉,“看你吃的很香,忍不住想再看看。”
有時候夏詩檬真的很想報警,誰能來管管李程煜的這張嘴,讓他不要再說了。他明明閉上嘴巴坐在那裡安靜不動的時候宛如一個建模出來的優渥貴公子,卻偏偏張口就能把别人的母語都給變成無語,這種能力也是沒誰了。
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夏詩檬也算是對李程煜有了一定了解,他絕對不是沒有情商,他隻是純粹喜歡偶爾說一下帶有腹黑屬性的話,然後看夏詩檬給不了回答時窘迫無助的樣子。
這人肯定是有病。
難怪不做心理醫生改去做研究了,夏詩檬暗暗地想,一定是因為自己病的太重了,沒得治。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李程煜突然出聲喊了她的名字:“詩檬。”
夏詩檬:“嗯?怎麼了?”
李程煜:“你剛剛是在用臉罵我,對吧?”
夏詩檬立即改為正襟危坐:“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你的盛世美顔欣賞還不夠呢,怎麼可能罵你?”
李程煜就在桌對面平靜地看她演,直到她自己演不下去開始尴尬的時候,才張口轉移話題:“我開了車,一會送你回公寓。”
“啊,你好不容易來次倫敦。”夏詩檬露出一個有點惋惜的表情,“不如......”
十分鐘後,夏詩檬從餐廳裡出來,給黎恩慧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今晚不會回公寓了,不用給她留門。黎恩慧毫不客氣地直接問她:“是之前那個用藍色小飲料玩的很花的帥哥嗎?”
這通電話開了免提,黎恩慧說這句話的時候,李程煜正好從餐廳裡出來,走到她的旁邊,聽了個清清楚楚。夏詩檬慌忙将免提按掉,扭頭朝遠離他的方向快步走開:“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是那個帥哥,他聽見你說的了!”
“哦——”黎恩慧故意将這個音拉的老長,然後接了個,“祝你玩的開心。”
電話挂掉之後,夏詩檬轉身發現李程煜還站在剛才的位置等她,手裡捏着一串車鑰匙,見她去而複返,邁開大長腿:“走吧。”
李程煜走在前面上了一輛賓利歐陸GT Azure,看見這輛車,夏詩檬的疑問欲言又止——這是一輛她從沒見過的車。
由于工作性質的原因,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在許多不同的國家都見過面,幾乎每一次李程煜都會開車,每一個地方的車都不一樣。
夏詩檬從沒問過他這些車的屬于他的還是租來的,實際上,她對李程煜究竟擁有多少财富一無所知,隻能從對方每次出現的穿着、飲食、以及住宿用品等方面大緻判斷,他的收入絕對遠在她之上。
車内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木質調中帶着一種類似柑橘或者佛手柑的清甜味,再仔細聞則是雪松與廣藿香,沉穩而富有力量感,很符合李程煜的氣質。
“你剛剛想問什麼?”李程煜坐在駕駛室上系好安全帶,偏頭調整着後視鏡,冷不丁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