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注意力一直在電視中的夏志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因為電視中的搞笑小品而笑個不停。

這頓年夜飯夏詩檬沒怎麼吃好，她一直在聽李程煜和闫玉之間的交談，闫玉詢問李程煜對另一半有什麼要求時，她好像變成要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似的，比李程煜還要緊張，甚至在腦海中都模拟好該如何回答。

相比之下，李程煜則要輕松的多，他大概是在有壓力的環境中習慣了，面對闫玉，沒有絲毫的不适：“我沒什麼具體的要求，戀愛應該看感覺，兩個人感覺上對了，什麼都是對的。”

夏詩檬的腦子裡想了一堆可能在李程煜嘴裡聽到的形容詞，什麼“高的”，“瘦的”，“留過學的”，“長的好看的”......

卻沒想到他最後隻說了一個“有感覺的”。

随後闫玉又開始詢問李程煜關于工作上的事情，并且直接點明了夏詩檬會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待在國外，詢問他是否能夠接受。

李程煜表示雖然他的研究所是在首都及海市，但是有很多相關的合作都需要他常年出差，沒準兩人以後會有緣出差到一個地方。

夏詩檬隻敢埋頭吃飯，根本不敢搭他的話，誰知道他提到的“相關合作”是不是滿世界尋找ATD藥劑啊？而且兩人出差到一個地方這種事情，過去一年裡發生的次數還少嗎？

她生怕自己一張口描述的就是某次見面的場景，于是隻好低着頭小聲道：“嗯，緣分。”

吃完年夜飯後，夏志樹和闫玉開始收拾碗筷，準備包餃子。夏志樹擔心李程煜不了解北方的過年傳統，還向他解釋：“咱們這兒除夕夜會在晚上12點的時候吃餃子，寓意辭舊引新。”

李程煜點着頭詢問需不需要幫忙，夏志樹連忙朝他擺手：“你看詩檬都閑着呢，輪到她幫忙也輪不到你。”

闫玉在旁邊幫腔：“平時這家裡就我們倆，習慣了，再多一個人都不适應。你們要不下樓去看煙花吧。”

不容夏詩檬或李程煜反駁，他們就被以不要添亂為由一起趕下了樓，實際上就是強行制造兩人的獨處時間。

夏詩檬在李程煜的前面下樓，她穿的是防滑的雪地靴，走到單元樓門口時，地上有一塊冰，她很輕易地就走了過去，跟在後面的李程煜則犯了難。

他第一次來這麼北的地方，準備的不夠充分，來夏詩檬家裡的時候，他那雙不防滑的皮鞋就已經讓他在這個地方摔過一跤了，再次來到冰面旁邊，他每一步都走的極其小心。

夏詩檬一回頭，正看見李程煜顫顫巍巍地踩上冰面，謹慎的像個老人，第二步就打了滑，一個踉跄，好險要摔倒，她憋着笑上前扶住他，忍不住問：“你來的時候是怎麼走的啊？”

李程煜抓住她的手臂松了口氣，在夏詩檬的幫助下，他終于能夠邁開步子：“你是沒看見我從冰上滑着過去然後花了十幾分鐘清理外套不想讓你發現我摔過的樣子。”

夏詩檬咯咯咯地笑起來。

小區外面開始有人燃放起煙花，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好能從兩棟樓的縫隙中看見，夏詩檬仰着頭望向煙花伸手歡呼，她從小就喜歡煙花，每年都會趴在窗前看，後來長大了就穿上衣服下樓看。

每年的煙花都會出現一些她沒看過的新奇款式，比如剛剛有人燃放了一組會随着聲音向空中飛舞，像水母漂浮觸.須一樣的煙花。夏詩檬看的起勁，差點在冰面上沒站穩摔倒。

李程煜自己也站不穩，但還是盡量伸手扶住她，在此起彼伏的煙花聲中，出聲詢問：“在哪可以買到煙花？”

夏詩檬不知道，李程煜便前去詢問燃放煙花的人，最終他問到了一個地址，但是距離夏詩檬家有三十公裡。

李程煜看着夏詩檬問道：“要不要去買一些放着玩？”

“想。”夏詩檬脫口而出，但是再一想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又蔫了下來，“太遠了吧.......”

李程煜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我開了車，最多一個半小時就能回來，你在家裡等我。”

“等等。”就在李程煜的手即将抽走的時候，夏詩檬反手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否則闫玉和夏志樹要說我。”

她在家庭群聊裡說了一聲她要去做什麼，便和李程煜一起想小區外面走去。

夏詩檬絲毫不知道，闫玉和夏志樹正在廚房外的陽台上看着他們并肩往外走地背影。

夏志樹看着夏詩檬發來的消息：“倆孩子要說要去買煙花玩去，大概兩個小時回來。餃子晚點下吧。”

闫玉面露一些擔憂：“他們真的是去買煙花？”

夏志樹不明所以：“不然呢，這大晚上冰天雪地，他們還能在外面幹啥？”

闫玉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夏詩檬似乎和這小子早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