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曼斯臉上堆起假笑，像他們無數次交流那樣直接略過了夏詩檬的問題，他總是喜歡不回答她的任何問題：“不合适嗎？你們沒有相處好？”

算了，她就知道在克雷曼斯這裡不可能問出一句話來。夏詩檬轉身就走。

離開經濟公司的時候，她又看了晏賢文一眼，對方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但是選擇視而不見，像是躲避什麼似的把頭轉向了别處。

夏詩檬不明白晏賢文到底在躲什麼，明明上次被警告的人是她，放狠話的人是他，現在怎麼像她把他臭.罵了一頓似的？

難道真的就是他開車撞的李程煜嗎？

回到醫院，李程煜剛好做完了今天的檢查，正被護士推回病房，他讓夏詩檬從染了血的外套兜裡翻出手機——屏幕的一個角磕碎了，但還勉強能用。

“幫我發一封郵件。”聽李程煜的語氣，他今天的精神頭很足，隻是腿腳和手都不太方便，萬不得已才求助于夏詩檬，“收件人選凱文·斯卡加德，也就是晏賢文。”

夏詩檬按照他說的做了。

“内容就寫：我出了意外，和史蒂芬森的見面取消。”

夏詩檬一邊打字一邊忍不住開口問：“真的要取消？預知夢......”

“預知夢裡的事情總會以另一種形式發生的。”李程煜平靜地接道，“我是想看看他對于這件事有什麼反應。”

“我懷疑他就是撞我的人。”

這個猜測與夏詩檬懷疑的不謀而合。

她将編輯好的郵件發送了出去。頁面變成曆史郵件，她有些好奇地劃了一下，向李程煜征求同意：“我能不能看看你和他之前的郵件？”

李程煜同意了。

夏詩檬打開第一封郵件，發件人李程煜，收件人凱文·斯卡加德，内容隻有三個中文字：約你妹。

她的眉毛動了動，感覺像是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瓜，李程煜原來還會在郵件裡發這樣的話呢？

她又往下劃了劃，随便點開一封，發件人李程煜，收件人凱文·斯卡加德，内容依然隻有三個字：簽你妹。

夏詩檬這下忍不住當場笑出了聲。

李程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到了什麼，這麼好笑？”

“沒什麼。”夏詩檬止住笑意，她原本隻是好奇李程煜究竟是怎麼和晏賢文約見史蒂芬森的，這麼一看，他好像相當的硬氣。

理直氣壯地陰陽晏賢文真的很好笑。

将手機還給李程煜後，夏詩檬接到了黎恩慧的電話，接通後，她張口就是一句：“我說這位姑奶奶，你還打算回來住嗎？不如我把另一個卧室租出去算了。”

昨晚的夜不歸宿忘了招呼黎恩慧了，夏詩檬連忙道歉說好話：“回回回，我的祖宗，我這不是遇到了一些突發.情況嘛。”

黎恩慧在電話那頭“啧”了一聲：“你給我推薦的那位帥哥同意給我的品牌做模特了，我想把拍攝時間定在時裝周之前，那周你肯定會很忙對不對，所以這幾天你哪天有空？我安排一下。”

夏詩檬坐的離李程煜的病床很近，黎恩慧又是個喜歡打電話時候用大嗓門的，她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能傳到李程煜耳朵裡八成。

“你向她推薦了哪位帥哥？”李程煜冷不丁出聲問道，“亞曆山大·斯卡加德嗎？”

黎恩慧也在電話裡聽見了李程煜的聲音：“呀，你們在一起呢？太好了，幫我問一下，那位玩的花的帥哥能不能一起過來給我當模特？”

“不能。”夏詩檬說着，默默地把椅子向遠離李程煜的方向拖動，“他就是我遇到的突發.情況。”

“呦，這麼刺.激。”也不知道黎恩慧究竟想到哪裡去了，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的，“算了，不打擾你們了，記得告訴我哪天有時間，别忘了！”

夏詩檬匆匆挂斷了電話，開始像晏賢文不敢看她一樣不敢看李程煜的眼睛。隻是一味地翻看工作日志查看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安排。

現在她理解這是什麼一種感覺了，真是難受。可李程煜偏偏又不主動說話。眼看着房間裡的氛圍逐漸轉向尴尬，夏詩檬隻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提起昨天在醫院裡看見晏賢文的事情。

她一個人講的幾乎口幹.舌.燥，李程煜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詩檬忍不住破罐子破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哈喽？能聽見我說話嗎？不會是傷到腦子成為植物人了吧？”

李程煜終于有了點反應。

他讓夏詩檬再次把他的手機拿出來，打開郵件，上一條還沒有收到晏賢文的回複。

“再給他發一封郵件，内容就寫三個字：撞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