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班房外,林白術與縣太爺行至西側月亮門邊,見四下無人,這才道:
“大人,那法師除腿上中了毒箭之外,脈象滑數、相火妄動,但又心火亢盛、腎陰不足,正時他此前中了催.情.藥卻強行壓制,在體内多日不發所緻。”
林白術這話講得文绉绉,縣太爺反應了片刻,抓住幾個關鍵詞:“晦明法師中春.藥了?”
原來是顧忌沈南南、楊靈靈這兩個未出閣的女子在場,不好直言此等男女隐秘之事。
“是。”林白術點頭,“但這法師昨日應當有少量飲過些酒。酒在體内加劇了那藥性的發作,以緻血脈偾張、陽氣亢盛,又中了毒箭,這才加速了毒素的擴散。”
“原來如此。”
縣太爺這下完全聽懂了,一邊在心底對晦明法師暗暗佩服,一邊将楊靈靈所說——天心寺的監寺與顧府勾結意欲陷害晦明這一點聯系起來。
前天晚上,顧府之人将晦明法師與柳姨娘捉奸在床。他既中了春.藥,又一直壓抑藥性未曾疏解,那便是沒有與柳姨娘行不軌之事了!
縣太爺想到這裡,眸光一閃,立即對林白術道:“知道了,你忙去吧。”
林白術道了聲“是”,縣太爺轉頭就往快班房走,欲将這些告知沈、楊二人。然而還未走出兩步,卻見沈南南已出了快班房,正往她這邊來。
“靈靈和晦明法師正在說話。”
瞧見縣太爺疑惑的眼神,沈南南解釋道,“畢竟一同經曆生死,有些單獨的話講也正常。”
縣太爺“哦”了一聲,瞬時又想起林白術剛剛告訴她的事兒來,詫異地“啊?”了一聲:“他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好吧,我擔心他們出事。”
沈南南不理解:“青天白日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還怕靈靈吃了晦明法師不成?”
“不是……”縣太爺湊過去,将林白術方才告知她的,以及自己得出的結論都說給沈南南聽。
這次輪到沈南南“啊?”了。
但她很快又神色如常:“沒事兒,都過了兩天了,那藥應該也沒什麼效果了。況且晦明法師面對柳姨娘都能壓制住,那對靈靈肯定也沒問題。”
接着又補充一句:“我對法師有信心。”
縣太爺點頭“嗯”了聲:“也是。”
“……你們還是我的好姐妹嗎?”
楊靈靈一臉黑線地立在門邊,恰好聽見她倆的話,三兩步走過去。
“這麼快就說完了?”縣太爺詫異。
沈南南幹笑了兩聲,雙手摟住楊靈靈的肩膀,安撫着找補道:“我們對你也有信心。”
“就沒說啥。”楊靈靈回應,冷哼一聲,不過心頭卻有些發虛。
她可對自己沒信心。
想到昨晚牢獄之中的發生的種種,瞬時面頰微紅。原來晦明那時的異常,竟是因為這個。
不禁又将那黑心肝的胖和尚監寺,連同顧府的人在内接連罵了一遍。
正說着,然而儀門那頭忽地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三人對視一眼,立即就往外跑去,打眼便瞧見兩個衙役押着一個身穿黑衣的胖子從儀門右側的入門進來。
衙役押解之人,竟然就是那天心寺的監寺!
那監寺大聲嚷道:“趕緊将我放開,你們抓錯人了!”
一個衙役冷笑道:“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抓沒抓錯人我們自然知道。一會兒升了堂,有得是你辯。”
緊接着,像是戲台上的生旦淨末醜接連粉墨登場。
冷硯冰同樣押着一個黑衣男子,穿門進來。那黑衣人身姿挺拔,器宇不凡,此刻已然摘下了面巾,竟是玄明,亦是顧府的護衛——薛仇。
而後,依次是顧府的夫人,紅袖招的鸨母鸢娘,一個衙役提着顧府管家顧敬,七八個衙役用繩子捆着四個受傷的黑衣人。
皆在冷硯冰及快班衙役的指揮下,向大堂方向去。
不得不說,冷硯冰這工作效率,當真是高。
沈南南幾人在一旁看着,皆在心中忍不住贊歎。
真是天生的優秀打工人,生産隊的驢都自愧不如。
這時,許久不曾出現的系統發出适時提醒。
【小柳溫馨提示:距離最終集中推理環節僅剩一個小時了哦!】
此時,衆人已于大堂之内。聽見提示,相比于最初的慌亂,唯有對過堂無比的重視。
能不能獲得更多線索,解開重重謎團,就看接下來這一個小時的了。
此刻,嫌犯俱已提點在下,隻待縣太爺上座,過堂審問。
縣太爺官服齊整,面色肅然,于大堂正中坐定。師爺居其左側下首端坐,堂下三班衙役分立立兩側。
驚堂木重重一拍,一聲“升堂”喝下,衙役高喊“威武”,衆人頓時恭肅嚴整。
“堂下何人?”縣太爺提高音調,睥睨衆人。
電視劇沒少看啊,學得有模有樣的。
楊靈靈憋着笑,偷偷瞥了眼縣太爺,一面在心底贊歎,又忍不住想起她往常那些倒黴的經曆來。
别看小西超模身材,一頭五黑亮麗的長發,氣場超絕,黑白硬照咔咔拍,卻是個社恐的I人。
巧了,她們是一群社恐I人湊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