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洗漱好,沈亦辰背上書包,看見段清野拎着個電腦包站在門口,領子歪在一邊,炸毛的頭發更是透着淡淡的死意。
“等下,再帥也不能這樣就出門吧。”沈亦辰走過去,很自然地幫他正了正領子,撥了撥頭發。
“敢這個點逼老子出門的,他還是第一個。”段清野任由他擺弄着,眼裡怨念深重,“要不是他是你心上人,我一定殺了他。”
沈亦辰說:“那你殺吧。”
段清野冷哼一聲,“可别了,你舍不得呢。”
“如果是你殺的,我不怪你。”
“真的?”
“真的。”
“真殺了你又不樂意了,”段清野癟癟嘴,“算了,我可不能當那罪人。”
“好啦,不開玩笑了,我們現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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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整個校園空蕩蕩的,連樹上的鳥鳴都讓人直犯困。
兩人在校園晃了兩圈,中途段清野困得都快撞樹上了,還是沈亦辰攙着才勉強願意繼續走。
“不知道還以為你醉了呢,至于嗎。”
“魔鬼,真的是魔鬼。”快爬到四樓時,段清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換個人追。”
“哪那麼容易換,我很專一的。”
“哦,是嗎,有多專一。”
“這麼說吧,我已經喜歡他五年了,五年。”沈亦辰攤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想,五年欸,你能做到五年隻喜歡一個人嗎?”
“怎麼不能。”段清野說,“這很難麼。”
“對你來說應該很難。”
“那你小瞧我了。”
這話自然是毫無說服力的。
頂着這樣一張臉,選擇壓根多得數不過來。
論專一,他還真不太信。
也就是現在沒遇到感興趣的人,在這方面沒想法罷了。
要真開竅了想談了,那還不得每根頭發絲都談一個?他太懂了。
稍微有點姿色的都這樣,何況段清野這種的。
對外說的好聽是母胎單身,實際上還不知道談了多少個,暧昧過的女生估計更是數不勝數。
說有追人“天賦”的人還能是什麼新手,擱誰能信服?誰信服沈亦辰都信服不了。
兩人邊聊邊推開402的門。
咚咚咚——
沈亦辰試探地敲敲門,“方……呃,組長,我們來了。”
方濯正以一種極闆正的坐姿坐在中央,電腦屏幕的白光反射在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坐。”
段清野眉頭緊皺:“我說,下次你能不能先問下我們的時間合不合适?”
方濯:“我昨晚發的文件有寫開會日程,你們沒有異議。”
段清野:“誰大半夜點開那文件看?”
方濯:“我發完就默認你們看了。”
段清野:“默認?”
一個字都懶得跟他們多說是吧?
眼看着兩人都快吵起來了,沈亦辰搖搖段清野的胳膊,小聲道:“别生氣,下次我提前日程看好跟你說。”
呦。
還挺向着他。
所謂被愛的都有恃無恐?
方濯:“我重新整理了下選題,發群裡了。”
段清野無語凝噎地坐下來,不情不願地打開電腦。
與此同時,穩坐如山的方濯忽然站了起來,“我出去接個人,你們先看。”
段清野:“接誰?我們組還有第四個人?”
方濯走到門口才淡淡回了句:“我哥。”
等段清野再想問點什麼,人已經走遠了。“原來他還有個哥哥呢。”
沈亦辰點頭,“對,不過不是親生的,他是重組家庭。他哥也是京大的校友,比我們高好幾屆,已經畢業了。”
段清野意味深長地看他,“這事都打探清了,背調工作做的不錯嘛,挺好挺好。”
沈亦辰:“……”
……怎麼把他說得像個有窺私癖的變态?
“才沒有,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親口?”
都發展到能分享家庭情況的程度了?
什麼時候的事?
“新生聚餐那天你沒來,我跟他一起走的,你忘了?順路就聊上了。”
段清野思索一陣,笑了,“他連這麼私人的事都跟你說,沈同學,看來你很有戲。”
“真的麼?”
“不确定有沒有好感,但至少對你不排斥。他這種人,能不排斥就已經是個挺不錯的開局了。”
有段清野這句話,沈亦辰底氣更足了:“而且從他的字裡行間,我能感覺他跟他哥關系很親近。”
“哦?”
能用到親近一詞,還真是令人驚訝。
方濯這種人,估摸着跟爸媽都談不上親近,卻能跟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親近?
他想象不出來,方濯跟一個人親近的樣子,沈亦辰也想象不出來。
隻能說這個哥哥,一定不簡單吧。
說着說着門突然被打開,兩人齊刷刷往門口望。
方濯走在前,身後的男人與他隔着一段距離,兩手插着兜。
男人比方濯矮一些,身着一套黑色西裝,領口微微敞着,靠近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沈亦辰對男人的第一印象,帥。
很成熟的帥,很有男人味的帥,氣質很獨特的帥。
很難形容的一種帥。
見方濯直接坐下了,段清野努嘴道:“這你哥,不介紹一下?”
“嗐,他就那樣,我自我介紹一下好了。”男人率先一步開口,“我是方濯的哥哥,我叫邊越。聽方濯說你們在準備數學建模大賽,讓我來看看,幫幫忙。”
段清野:“想不到您畢業這麼久,還有這方面經驗呢。”
邊越說:“偶爾會帶帶輔導,不過今年工作忙,要不是方濯需要,我也就不接了。”
沈亦辰伸手示好:“你好邊越哥,我是方濯的室友。”
段清野:“真就見誰都叫哥是吧。”
沈亦辰:?
邊越:“你們兩個,都是方濯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