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辰跑了。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他已經記不起來自己最後一句話說的什麼,隻記得逃了。
為了避免段清野出來和他碰上面,他跟逃荒一樣爬到床上,被子直接提到胸口。
可是他睡不着。
他死活睡不着。
他本來的計劃是睡前好好複盤一下和方濯的相處細節,再努力尋找突破口,可現在,他滿腦子就隻剩下一些香-豔的畫面。
他是個gay,他雖然不像以鄒倫和某些學弟為代表的gay那麼“饑渴”,他也是個身體一切正常的、喜歡男人的gay。
對一具如此優越的男性肉-體,而且是在那麼潮濕密閉的空間裡,他實在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去覆來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印在腦子裡頭,揮之不去。
他也沒辦法往段清野身上潑髒水,說是人家故意勾引他。人家确實是受傷了行動不便,所以衣服是要别人幫脫的,身體也是要别人幫擦的。
客觀來講,人家是有理有據的,人家沒任何問題,是他自己非要往偏了想,還他媽的巨尴尬地說出來了。
他死活睡不着,逼近崩潰,他在道德上譴責了自己無數次,然後繼續半夢半醒地忏悔。
夜裡,他做了個夢。
他夢見他睡在一個狹小的豬圈裡,身邊躺着整整齊齊的兩排粉色的豬,他肚子上還壓着豬肉二兩。
結果一轉眼的功夫,那二兩豬肉就變成了一具成年男性的果體。
再一擡頭,出現的居然是段清野的臉,還邪笑着問他要不要品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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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飯點,沈亦辰照常去梅花食堂就餐,但難得的沒和段清野一起。
沒和段清野一起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昨晚那個離譜至極的夢,他簡直沒辦法直視段清野了。
他得緩一緩。
而且因為那個夢,他現在聞到豬肉的味兒,就有種說不出的胸悶。
經過一晚上的認真思考,他做了個很嚴肅的決定——
他要戒掉一周的肉。
他要吃素的。
正好借此懲罰一下他産生的邪惡的念頭。
一周之後,他想他應該能徹底過去心裡那關。
他一邊吃着素不拉幾的飯,一邊點開手機搜索相關詞條,以輔助他過去心裡那關。
【因為不小心看到直男室友的果體起了不該有的歹念,怎麼恢複正常心态?】
還真有不少gay有和他一樣的煩惱,話題樓竟然蓋了幾百條。
他一條一條往下翻。
[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真的嗎?所以是無可厚非的嗎?
[還用說嗎,你不上我先上了哈。]
沈亦辰:?
[建議先把直男室友的果體照發出來讓光大gay子網友評鑒一下,别是你自己寡久了,見着個男的都不挑食了。]
沈亦辰可以肯定不是他的濾鏡,他這位直男室友的果體,是他見過男性中最恰到好處又極具美感的身材,是果體中的極品。
[光是身材好不頂用吧,臉怎麼樣,臉一般我也是起不了一點歹念。]
臉?應該比身材還搶眼吧。
[要是臉也好看……那,那什麼,大嗎?]
沈亦辰噎住了。
這他怎麼知道啊!
[要是那什麼也大,還是我室友的話,我他媽高低得睡兩覺,要不然多虧啊姐妹們]
[我點鴨子可點不到這種貨色的,這可是白撿的便宜啊。]
[所以話又說回來,到底大不大。]
[要是能有17以上,秒我也認,真的。]
[你要是不上就把直男室友推給我,或者讓他加我,我的微信号是xxxxxx。]
沈亦辰立刻左轉退出。
荒謬。
如果gay都是這副嘴臉,他明天就申請退出gay籍。
雖然心裡掙紮了一早上加一晚上,但沈亦辰也沒打算一直鑽牛角尖。君子論迹不論心嘛,他又沒做什麼越界的事,他始終都很尊重别人的性向,他應該及時放過自己。
[肚臍眼]:在哪吃飯了?
[肚臍眼]:怎麼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