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舒這句話恰好點在了謝萦珠最擔心的地方。
既然他這麼說,謝萦珠就放心了不少。
他将門打開,讓人進到房間裡。
應承舒和應承宴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除了一雙眼睛外沒有其他地方相像。而就算是眼睛,也隻是形似而神不似。應承宴的眼中從來都滿是對他的冷嘲熱諷,而眼前人目光柔軟清澈,像個不谙世事的學生。
“謝老師,我們之前通了很久的信,您還記得嗎?”
應承舒在沙發上坐下,望向謝萦珠:“本來我和您約好了在劇院見面,但是那天我哥哥來了,無奈之下沒能赴約,抱歉。”
說的是他和應承宴初見的那天。
那時謝萦珠真的把應承宴的背影認成了應承舒,隻是應承宴轉過身後,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能這麼快和應承宴見面。
按照他的計劃,他要先接近應承舒,再把應承舒當成跳闆,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應承宴面前。
“應少爺忙,我能理解。”
謝萦珠給他倒了杯水,掩唇咳嗽了半晌,擡頭看向他:“不用喊我老師,應少爺那天過後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也不用喊我應少爺。”
應承舒笑了下,眉眼展開,溫溫柔柔地看向他:“其實我們都很熟了,就當是筆友見面,沒什麼好客氣的。”
他說完,頓了頓,繼續道:“那天多虧你來救我,不然我可能撐不到救援隊過來。”
那天天氣很好,水也不算涼,他之前在海裡遊過很多次,很有經驗,随便地熱了熱身就下水了,卻沒想到腿上忽然抽筋,疼得他猛地往水裡一沉,忽然被卷進了一道暗流裡。
他聽見了岸邊有人喊他,但他的腿用不上力氣,壓根沒法控制自己在水中的方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海岸越來越遠。
就在這時,謝萦珠出現了。
于他而言,謝萦珠不亞于從天而降的救星,将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甚至還差點沒了性命。
“我特意來和你道謝,”應承舒說,“我聽說你還因此生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謝萦珠點點頭:“沒事,發燒而已,現在已經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說完,室内陷入一片安靜,半晌後應承舒再次開口:“說起來,你是怎麼和我哥認識的?”
“當時他迷路了,走到了我的化妝間。”
謝萦珠慢慢地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我沒多想,當晚隻和你有約,以為是你來了,他轉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我認錯人了,他還說......”
他彎了彎眼睛:“他騙我說是你的助理,還讓我請他吃了頓飯。”
應承舒揚起眉:“我哥還會讓你請他吃飯?”
謝萦珠點點頭,隻是沒細說是因為應承宴覺得他拜金,故意坑他來着,隻是現在說好像在和人家的家裡人告狀,顯得有點不地道。
“誤打誤撞相識一場,”謝萦珠說,“請客就請客了。”
“那我算是來晚了?”
應承舒的表情還是笑盈盈的,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樣愉悅:“要是我那天沒被我哥支走,是不是你就不會認識他了?”
謝萦珠的聲音也帶着笑:“怎麼了?”
“你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給你寫信,要和你當筆友嗎?”
謝萦珠抿了下唇,搖搖頭:“隻是寫信而已,需要有理由嗎?”
“我為什麼不給其他人寫,隻給你寫呢?”應承舒卻反問他,“如果我想找,可以有很多選擇,哪怕是我喜歡看劇,也可以找到更有名的演員。”
謝萦珠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個通信的機會我應該感恩戴德,現在最好給你跪下磕兩個?”
應承舒看着他,慢慢搖了搖頭。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想和我認識。”
謝萦珠放在腿上的手驟然縮緊,聲音裡沒了剛才的悠閑,多了幾分緊張:“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