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為什麼自己拍攝MV時表演服的土氣從何而來了，明明走的是迷幻色彩風格，顔色卻深沉不已。如果是糖果色彩加上鐳射素材，類似Y2K風格的話，就不會那麼土氣了。

而且她有耳朵，自然聽得出歌曲的好聽與否，與自己錄制的那幾首主打曲、收錄曲相比，Newjeans的歌就明顯要更高級好聽。

闵頌梨突然産生了自己所在的CHROMAVEX組合究竟能走多遠的疑問。

想起上次給組合出道的未來算卦，卦象是異卦。她懷疑異卦的最終卦象還是兇卦。

她用餘光觀察着河夏恩等人的表情，心知不該問，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她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MV放完，顯示屏黑屏。

沉重的呼吸在練習室裡此起彼伏，死一般的沉寂。

闵頌梨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加油，就是問一問，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害怕！

她擡起眸，清了清喉嚨。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大家。”她頓了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我們出道了以後，隻能取得低迷的成績，變得很糊。公司也要解散組合的話，你們打算解散之後怎麼辦？有什麼退路嗎？”

這個問題她憋了很久，但之前礙于怕被其他人說提前貸款糊團才沒敢說。

現在看見了一個注定要爆紅的新女團誕生，她覺得問問也不會掉塊肉，畢竟連她們自己的表情都說明了她們對出道後的情況不抱樂觀的态度。

金茹貞和洪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另外兩位姐姐，沒敢先說話。

樸妍雨也沒先開口，這種情況下，她以河夏恩為先。

河夏恩涼涼的目光掠過闵頌梨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大概會當舞蹈老師，順便重回地下舞團接着跳舞吧。”

藍鳥娛樂公司是她出道的最後一個希望，她的年齡已經太大了，如果在這裡也無法成功的話，那麼即使在别的公司也沒法成功。

現在各個娛樂公司都是從小學生或是初中生開始培養練習生。她一個大學生，已經算是練習生裡的異類了。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執着，她熱愛跳舞，無論在哪兒，隻要能讓她跳舞就行。

樸妍雨見河夏恩都說了，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的打算是考藝術大學，畢業後當聲樂老師。”

她光是聲樂好沒有用，更專業的知識還得在大學裡學。而且現在很多培訓機構、娛樂公司或是家教老師，招聘聲樂老師的門檻都是從大學起步。她不去考大學，就隻要高中文憑，沒辦法找到很好的工作。

金茹貞和洪善則表示，沒能在藍鳥娛樂公司獲得成功的話，她們大概會去其他娛樂公司再試一試，順便繼續讀高中，先把高中文憑拿到手。

說完，洪善朝闵頌梨問道：“頌梨姐，那你是什麼打算呢？”

“我？”闵頌梨笑了笑，“我應該會回中國，複讀一年考大學吧。”

“你不打算再試一試嗎？”金茹貞問。

闵頌梨搖頭：“我沒有一定要當愛豆的想法，我會來公司當練習生，也是因為有其他原因。”

至于是什麼原因，她不打算告訴告訴她們，這種事關系非常親近的人知道就算了，也不好跟其他人說，怕會給自己帶來涉及安全的麻煩。

練習室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們的未來，即使已經有了退路，可在這一刻，那些退路都無法給予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因為她們深刻地意識到，韓國愛豆的成功，并不以愛豆本人的意志為決定，而是由娛樂公司的能力、專輯的概念創意、音樂的流行等客觀原因決定，或許還夾雜着一些非客觀的運氣原因。

無論愛豆練習有多認真，能力有多強，在那幾個前提糟糕的情況下，都很難出頭。

或許有成功過的案例，但絕對不普遍，那些成功的案例少之又少。

就在大家都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河夏恩突然從地闆上站了起來。

闵頌梨幾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順着她起身的動作擡頭看向她。

河夏恩垂眸看着她們：“現在就算想得再多，也沒辦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倒不如先好好練習，為出道日做好充足的準備。至于能不能爆紅，就交給市場來決定吧。”

交給市場來決定……

這話說得有些殘酷，卻讓闵頌梨幾人重振精神。

是啊，就交給市場來決定吧，反正她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

想得再多，都不如現在起來繼續投入訓練。

汗水不會說話，卻是她們努力過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