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在路上走着,熔金的晚霞印在天空像一副油畫,照在夏雪星琥珀淺瞳上更為夢幻,林召嶼盯着看了好久好久,眼神都愣愣的。
直到額頭“咚”的一聲,痛感刺激着神經才緩過勁兒來。
夏雪星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轉頭見林召嶼整個人還是愣的,隻傻了一般擡起一隻手捂着腦門側頭看着夏雪星。
夏雪星笑的聲音越來越大,帶着幾分不加掩飾的嘲弄與嫌棄:“活該,誰讓你走路不看路,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能撞到牆上,林召嶼你好笨啊!”
許是林召嶼盯着他看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夏雪星堪堪止住了一些笑,擡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隻是露出來的眼睛還彎彎的明顯帶着幾絲笑意。
林召嶼沒說什麼隻是盯着對方看,忽的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慢慢靠近夏雪星,眼角處瞥見前面拐角處有一條巷子,他二話不說拽着夏雪星的手往那邊走去。
夏雪星沒有防備,就這麼被對方帶到了沒人的巷子裡,這裡更像是一條隧道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往兩邊巷口扭頭看才能看見幾絲光亮和時不時走過的路人。
夏雪星後背抵到堅硬的牆壁,他擡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細看也隻能看到模糊的臉龐。
忽的一隻幹燥寬大的手捂住了夏雪星的雙眼,視覺被掩蓋,剩下的感官便被無限的放大,他聽見了林召嶼一下又一下粗重又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夏雪星擡手扒拉了幾下林召嶼的手,他怕弄疼自己又放下了。
他輕哼一聲,撇撇嘴:“我就笑了你一下,至于把我帶到這裡來嗎,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大聲喊人。”
何況他說的也沒錯啊,林召嶼就是笨死了,走路還能撞牆上,他笑一下怎麼了?
林召嶼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人的嘴巴看,他意識恍惚,心跳聲“咚咚咚”的吵得他頭疼,看到對方殷紅飽滿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在開口說話。
可他完全沒聽清在說什麼。
林召嶼聞到絲絲香甜的味道,是從對方嘴巴裡飄出來的,他以前吃過自然是知道裡面是多麼香甜多麼讓人着迷。
“林召嶼?你在幹嘛啊!我還要回去學習!”
許是林召嶼一直不說話,夏雪星又開口問道。
林召嶼下意識“嗯”了一聲,他很想聽清夏雪星說了什麼,下意識彎腰湊近,夏雪星的眼睛被他的手給擋住,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輕輕掃着他手掌,很癢,心尖也有一絲電流擊過。
對方臉是真的很小,他一隻手就擋住了半張臉。
“你耳朵聾了?我說我要回去學習......唔...!”
夏雪星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感受着嘴唇上傳來的另一道溫度,想要睜眼卻又意識到自己眼睛被擋着,像受到驚吓般,眼捷快速的顫抖着。
時隔幾年再次吻到心上人柔軟甜膩的嘴巴,林召嶼這一瞬間腦袋裡炸開了花,噼裡啪啦響個不停,手指也在漸漸的抖動着像是在壓抑,他像是在沙漠裡徒步行走好幾天的旅人找到了生命之源。
隻知道瘋狂的掠奪着眼前唯一可以救命的甘甜水源。
夏雪星伸手去推林召嶼的肩膀,卻被對方反手扣住,擠進指縫裡十指相扣着。
林召嶼真是瘋了,夏雪星恨恨的想着,出去他就把林召嶼給捅絲。
直到巷子外面忽的發出一陣悠長的鳴笛聲,林召嶼慢慢睜開了眼睛,身子微微後仰,喉結不住的滾動,兩人都喘着氣。
他順勢也松開了擋在夏雪星眼睛上面的手掌,懷中的人臉色發紅,嘴巴張着,眼角處積蓄了些水,惹得睫毛也濕潤潤的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
眼睛在黑暗中卻也很亮,被水津過的玻璃珠,甚是清透。
此刻林召嶼才發覺自己以前多麼愚蠢。
被分手後苦苦哀求不得,故意給夏雪星發那麼多條消息,嘴硬的一遍又一遍說着自己已經不喜歡對方了,已經放下了。卻還是偷偷的買很多張票,去夏雪星生活的村鎮看他。
有很多次他看着夏雪星和夏雨辰走在一起,很想直接上去站在對方跟前說他現在有錢了很多很多錢,能不能跟他走。
他可以把錢全給夏雪星,他隻要夏雪星就夠了。
林召嶼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夏雪星,去維持他那可笑的尊嚴。
可再次在莫格羅學校看見夏雪星時,震驚、不可置信、心酸,怒氣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湧上心頭來,像各種調料被打翻在一起,難以言說。
說好的要報複夏雪星,要讓對方後悔跟自己分手。
但當真實的握住夏雪星手腕的那一刻,便隻剩下慶幸與喜悅。
“閃閃。”
林召嶼眼睛泛酸,視線有些模糊,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着,也有些哽咽,像是終于不再僞裝自己。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他摸到夏雪星的手,下一秒又緊緊握住,像抓着救命稻草,“寶寶,我愛你。求求你别離開我好不好?我的錢都給你,全都是你的。”
夏雪星沒說話。
林召嶼想擡手拂去夏雪星眼角的水珠,還未有動作,臉頰處先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
夏雪星甩了林召嶼一巴掌,又狠狠推開對方,用袖子擦了下自己的眼睛。
“不好不好!林召嶼,我讨厭你!”
說完也不給林召嶼緩沖的時間,直接撒開腿朝巷子外跑,晚上街道人很多,夏雪星也不知道林召嶼追上來沒有,幸好吃飽飯了他跑起來也有力氣。
嘴巴處還傳來麻麻的疼痛,一碰就疼,林召嶼好像把他嘴給親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