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等徐雲修拉開車門,才長腿一邁進了車。
等車子平緩行駛,徐雲修才張口:“江文璟是個老狐狸,說話留一半,真假參半,哥,你可千萬别被他的話迷惑。”
葉宴當然清楚江文璟提出聯姻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什麼聯手做大做強都是放*,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借葉宴的手攪混徐家的水,将他們最強勁的對手拉下馬,自己就能成為這醫藥企業的龍頭老大。
聰明人在識破江文璟的目的後,肯定會站在徐家這邊。
但誰讓葉宴他是個被踢出主角團的惡毒男配呢,惡毒男配的目的不就是給主角添堵嗎?
即便劇情有偏差,世界意志也會以合理的邏輯自動補全并且推動劇情走向原著線。而且補全世界的最基本要素就是人設不能崩,如果宿主人設崩了,世界就會直接分裂,所以他還要維持人設。
可葉宴如果今天表現出松動,那麼他就會被江文璟拿捏,以後他們就不再是合作關系,而是葉宴依附于江文璟,那自然這樣是不行的。
葉宴縮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沉沉閉着,因為疲憊,他倒是沒有力氣和徐雲修周旋,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難得沒有被怼的徐雲修竟然感到一陣惶恐。
就像是冰天雪地裡從天而降了一個火堆,火苗雖小,但一點點融化着他僵直的身體。
“哥,我們要去哪兒?”
昏昏欲睡的葉宴突然一個驚醒,昨晚上的經曆曆曆在目,想到徐徹,那股恐懼感攀着小腿肚開始向上,他的身體瞬間緊繃:“我想回老家。”
“拿東西嗎?”
“被人放了鴿子,回去調節一下。”葉宴半睜眼看着徐雲修,“怎麼樣,我現在的失落符合你的預期嗎?”
被點破的徐雲修輕輕一笑,他看着葉宴在黑暗中柔和沒有鋒利尖刺的臉,喉結不自覺滾動:“哥,我什麼都瞞不過你。”
徐雲修這次并不是去出差,因為近些天來葉宴一點一點地在脫離他預訂好的軌迹,讓他忍不住地慌亂,他害怕蘇語凝的到來真的會打亂他所有的計劃,于是想要從源頭解決問題。
所以他去了蘇家,找到了蘇語凝,花了很大的力氣勸說她找尋屬于自己的未來,而不是一直活在父母的掌控裡。
結果是成功的,蘇語凝沒有來,可他沒想到來的卻是江文璟。
這個江文璟心機深沉,和徐雲修近些年來一直不對付,兩人針對市場的争奪明裡暗裡進行了多次的摩擦。
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而他今天看向葉宴的眼神,分明有鬼。
他隻能慶幸葉宴恐同,否則,他的花言巧語将會是徐雲修的一個重大阻礙。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應該多加防範,最起碼在好戲落幕之前,他不可能放葉宴離開,他隻能呆在自己身邊,做最合适的表演者。
葉宴看着徐雲修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表情,合上眼,慢悠悠道:“你每天想那麼多不累嗎?”
突然被關心的徐雲修:“?”
也許是因為昨天的驚吓,讓葉宴産生了一種心心相惜的錯覺,他難得地懶得戳徐雲修的脊梁骨:“歇歇吧,大思想家。”
不,他不需要休息,他是父母創造的最完美的藝術品,他獨立堅強,不會被情緒裹挾,他是天生的強者,他理應視一切如玩物,世界都應該在他的掌控裡。
他不會累,不需要關心,尤其是葉宴的關心,葉宴是他的對立面,他是失敗品,他是被感情情緒架空了的蝼蟻。
可為什麼葉宴輕飄飄的兩句話像是流淌而過的涓涓細流,輕而易舉地讓他産生一種就這樣随波逐流也挺好的錯覺。
他為什麼非要逆流而上,為什麼非要去追那個人的腳步。
可就當他因為葉宴的話想要停下來的時候,内心深處總是會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鞭策着他一步一步向前,就好像他停下來就會面臨死亡一樣。
葉宴感受着滞凝的空氣,心道:得,白說。
他懶得做什麼心理疏導,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陣熱烘烘的東西拱醒的。
他整個人都被什麼東西緊緊地裹着,他的雙腿上被什麼東西壓着,他的腰上手臂被一同圈了起來,他的脖子處一條柔軟的東西穿過,扣住了他的肩膀。
而他的臉似乎靠着一個堅硬的東西,不斷地向他傳輸着熱流。
這一切勉強還算正常,隻是他的側臀處似乎被什麼東西戳着,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是個危險的物件。
他緩緩睜開眼,一個小星球逐漸變得清晰。
一股羞恥感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頭。
如果他沒猜錯,他現在應該是不着片縷地被徐雲修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