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昀坐于高處,抿了口茶,悠悠問道:“哦?你要見顧白衣。”
姬容答道:“是。”
沈明昀看了姬容一眼,随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枚勾玉:“此物為下層通行令牌,你既要見,那便去吧。”
勾玉色澤盈潤,被浮空咒托起,他指節微動,那物什便懸浮在了姬容眼前。
姬容接過那枚玉,暗歎不愧是踏月境大佬,信物都是流水線生産的勾玉。
啧,太奢侈了。
沈明昀倒不知道姬容在想這茬,隻是笑眯眯擺擺手,遣了個弟子領她前去。
小弟子不過豆蔻之齡,手提琉璃燈,對姬容拱手作揖:“師姐請随我來。”
……
裁決司地牢的結構很複雜,動辄便是階梯拐角。
而關押在這座地牢裡的,幾乎都是罪大惡極的重犯。
一路走來,犯人身着囚服,形容癡傻或癫狂,看起來屬實有些滲人。
行了好一段路,少女停下腳步,回身對姬容說:“師姐,拐角處便是關押顧白衣的牢房,您将勾玉嵌入牢門凹陷處,便可進入。”
姬容颔首示意,少女遂提燈離去。
地牢不通風,空氣陰冷又潮濕,沒了光線,氛圍更為森然。
姬容倒是不怎麼害怕,隻不過她有潔癖,看着履上沾染的污泥,微微皺起了眉。
隻能安慰自己,幹大事的反派不拘小節。
轉過拐角,離牢門隻剩幾步之遙。
不得不說,此時姬容的心中着實懷揣了些微小的激動。
——畢竟顧白衣是自己一路氪金培養出來的,她還真想看看自家閨女是不是跟建模長得一樣。
牢房卻陡然傳來一陣譏笑。
“顧白衣,你不會真以為你現在還是内門弟子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姬師姐是何等人物,你又是什麼窮鄉僻壤裡的野種,若不是走了好運被掌門撿到,現在指不定橫在哪條溝裡。”
“可不是,殘害同門就是死路一條!還指望出去呢,日後宗門會審,廢你全身經脈都是輕的。”
聽見這幾道聲音,姬容的眉峰皺得更緊。
她怎麼想不起來,遊戲裡還有這段劇情了?
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比較合理,主角在外門修行時,人美又天賦異禀,加之前期人設過于傻白甜,自然樹敵頗多。
裡面那幾名弟子衣着華麗,佩劍似乎也是名劍,想必家世差不到哪裡去。
這層樓道空無一人,牢門槽内嵌着和勾玉一樣的信物,應當是他們趁沈明昀不在賄賂了看守,闖進了關押顧白衣的牢房。
姬容的腳步聲很輕,且修為在那三人之上,所以他們并沒有覺察到絲毫異樣。
身着黃衣的弟子仍在奚落着顧白衣,甚至還拿起劍鞘拍了拍她的臉,刻薄地譏笑着:“喂,你是不是啞巴啊,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白衣的身體被那幾人擋住了,姬容隻能依稀看見怵目驚心的紅,以及鎖鍊上的血污。
姬容代入感很強,血壓飙升。
于是她出離憤怒了。
什麼炮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還打着她的旗号拉仇恨?主角被欺壓可以忍,但增加仇恨值完全不能忍。
姬容冷不丁開口:“何人借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擅闖裁決司?”
藍衣弟子不耐回頭,瞧着姬容的服飾,便明白此人家世不凡,卻也不知對方到底是誰,于是大言不慚道:“這位師姐,顧白衣此人殘害同門,手段卑劣下作,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們這是在替姬師姐教訓她呢!”
姬容目光淡然:“誰要你替我教訓顧師妹的,說來聽聽。”
三名弟子瞬間呆住,手中的劍和鞭子頓時也有點燙手。
反正原主生性高傲,也不存在崩人設一說,姬容冷聲喝道:“說不出來就滾。”
“是,師姐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我們這就滾……”
三人吓得不輕,連忙沖姬容賠罪,吓得趕快就跑了。
炮灰們離開後,牢房内隻剩下姬容和顧白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