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水富江蹙眉。
館長一聽就知道不妙,他馬上來到才川拓人的身邊,狠狠地按壓對方的頭,強行讓對方給兩人道歉。
“實在是抱歉!真的很對不起!我這就讓他給你鞠躬道歉!”
在對方的粗暴的動作下,畫家被迫彎下腰,館長為了更有真誠自己也跟着彎腰。
太宰治俯視着兩人的舉動,即使館長表現得很有誠意,但是對方身旁的才川拓人依然在每次擡起頭的時候,偷偷看向他身前的少年。
他再環顧四周,因為這個插曲,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但是他能看得出來,有不少人的目光更是聚集在少年的身上。
注意到這件事,他沒有說話,而是眯起了眼睛。
終于這場鬧劇結束,館長帶着畫家向每個客人道歉。
“真是對不起,太宰先生……”
太宰治看向少年,對方擡起頭,雙手交錯在身前顯得相當拘謹。
他沉默了一下,随後迅速勾起唇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般開口,“這并不是你的錯,富江。”
說完太宰治注意到了少年看向人群的小動作和那欲言又止的嘴角,他繼續道,“而且你也并沒有打擾我完成任務,不僅如此,我還要多虧了你幫我進入畫展。”
黑發青年的安慰比任何人都要有效,他看到了少年放松的表情。
随後的時間,他沒有說話,而是帶着少年離開了畫展。
注視着兩人離開,館長終于松了口氣。
至少目前看起來這位港口Mafia的高層沒有想要動他們的打算,隻不過……
館長看了看周圍的貴客,又看向自己身邊依然失神的畫師才川拓人歎氣。
對方恐怕很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想到這裡,館長離開。
而被獨自留下的畫師才川拓人則是默默地來到了自己的畫作面前,然後呢喃着什麼。
仔細一聽,似乎在不斷重複着什麼——
“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富江……”
*
如往常一樣在宮水富江睡下後,太宰治離開了公寓。
他雙手插兜,行走在回集裝箱的路上,獨自沉思。
從帶着宮水富江進入畫展開始,他就開始一心二用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因此,他看到了畫師才川拓人的全過程。
之前,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貫注在宮水富江的身上,因此從未在意過。
可現在回過頭來查看,他發現在宮水富江的身邊已經發生了太多相似的事情。
無論是松下父子,還是一周前的跟蹤狂,包括今天的畫師才川拓人,他們都經曆了一個極度相似的過程。
接觸富江,癡迷富江,然後……對富江充斥着殺意。
如果是一次兩次是偶然,那麼發生第三次,就意味着不正常。
其實他也曾疑問過,比如為什麼那背後的組織會派富江來針對他,為什麼富江的目的如此明顯表現卻有點差距,又比如為什麼這個組織如此确信富江會成功。
可現在的一切随着他想到的答案而被迎刃而解,包括曾經他疑惑過為什麼僅僅幾天未見松下父子對富江的情緒就極端到了那種地步。
——宮水富江擁有異能力。
可如果隻是這樣是個普通的異能力也就算了。
最可怕的是,對方的異能力還是最難搞、最麻煩、最被忌諱的被動型精神系異能力。
太宰治想到這裡,擡起頭看向夜空。
明月周身此時仿佛泛藍藍的光圈,看起來格外不同。
他也在森鷗外的要求下解決過一個精神系異能力者夢野久作。
對方的能力是在自己的玩偶被破壞時,能詛咒傷害自己的人。中咒者的身上會浮現掌印,随後開始精神失常,無差别攻擊身邊的人。
精神系本身就很獨特,更不用說宮水富江還是和他一樣的被動型。
也就意味着,隻要宮水富江獨自面對外人,就很有可能因為異能力的被動觸發再次造成和這幾次一樣的事件。
而要是那個時候情況緊急的宮水富江沒有找到下一個目标,那麼對方很有可能會死在中了他精神系異能力的對象手下。
……原來是這樣嗎?
太宰治停下腳步,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次日,太宰治在從宮水富江那裡拿到便當後,來到了港口Mafia找首領森鷗外彙報任務。
可是還沒有來到首領的辦公室,就先被後腳來到港口Mafia的中原中也抓到。
對方上來就表情奇怪地看向他,“……我聽說了。”
太宰治默不作聲,暗自疑惑,直至對方繼續講完後續。
“——你昨天在任務過程中為自己的情人出頭的事情。”
太宰治:“……?”
他緩緩在自己的頭頂打了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