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林靜疏被庇護所外的響動驚醒,她迅速起身,抄起木床下的手電筒。
不出意外一定是外頭的落石陷阱被觸發了。
她靜靜等了一會兒,然後才揭開防水布,手電筒因為電力不足隻投射出一道半透明光束,但看清眼前這一幕已是綽綽有餘。
隻見擺放木材和部分食物的雙層木架周圍有一個倒下的厚石闆,不遠處還有被彈開的兩根木棍。
她頓時眼前一亮,小跑着跳出庇護所,手電筒的光也随着她的身形晃晃蕩蕩,直到落在那塊石闆上,顯露出邊緣一條灰色細尾巴。
此時那條山鼠尾巴還在輕微抽搐,看來沒死透,見狀,林靜疏又蹲着等了一會,直到這條尾巴徹底不動彈了才搬開石闆。
這塊石闆搬起來相當費勁,足以說明底下的山鼠屍體一定不是什麼讨喜模樣。
她皺皺鼻子,又屏住呼吸,先做完一套心理預設才猛得撬開。
果然,這隻灰黃色皮毛的山鼠已經被石頭壓扁,周身是擠出的一灘紅白内髒。
她忍着惡心和心理壓力,擡手捏起這隻山鼠的後脖頸,因為剛死不久所以摸起來還是熱乎的,個頭也不小,足有她巴掌那麼大。
這麼晚了,她也沒法好好處理這隻山鼠,隻能用棕榈葉包好裹緊,再套一層塑料袋裝好吊在樹杈上,等明天一早醒來再處理。
“終于能睡個好覺了!”林靜疏用力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鑽回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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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有人愁。
在所有存活玩家中,祁聞自認倒黴第二就沒人稱第一。
原因很簡單——他,海鮮過敏。
并且這個海鮮過敏是特指魚類而非貝類,也就是說幾乎所有魚,不管是海裡的、淡水的他都不能吃,輕則皮膚瘙癢,重則呼吸困難、過敏性休克。
所以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孤島上,他既缺淡水也缺食物。
今夜,祁聞依然睡不着覺,他睜着眼看明滅交替的月光一點一點攀進暗色的松枝穹頂。
而他隻是一味地感到煩躁。
原因也同樣很簡單,他是招蚊體質。
在這片莽莽林海裡,他火熱的人類肉.體如同發光的大暖爐吸引衆多飛蚊蟲蟻,随便一巴掌,就能在他身上爆開一團血糊糊的蚊子肉。
他甚至懷疑他的血肉除了餓沒的,就是被這些該死的蚊子吸光的,明明他都已經往身上塗了那麼多泥巴。
不過比起被蚊子影響睡眠,他更擔心的是蚊子和虱子叮咬所帶來的傳染病。
他擡起手,想抓脖子上的瘙癢之處,又強行忍住改為輕輕拍打。
這幾天他一直持續頭痛,喉嚨處還有些腫脹,身上發癢的地方也漸漸形成皮疹和疥瘡,如果沒忍住撓破了變成潰瘍,隻會進一步加重感染。
“咕噜噜……”
肚子一陣叫聲壓過耳邊嗡嗡響的飛蚊,他探出手摸向吊在庇護所橫梁下用棕榈葉包裹的小方袋。
他抓着搖晃的包裹捏了兩下,然後又倏然收回,最近他沒怎麼抓到獵物,這些食物必須省着點吃。
半睡半醒熬過又一個夜晚後,祁聞精神頹然地掀開藤條簾,瞧一眼自制的日晷。
此時日晷上的光影正好滑到數字“8”多一點,表示現在是早上八點左右。
他掃了一眼,不是很在意準确性,畢竟日晷的制作原理其實是追蹤太陽在空中運動的軌迹,以記錄地面影子移動的角度。
像從東向西每過15°就是一個小時,那從早上6點到晚上6點的時刻就正好是180°。
但天氣時常變化,再加上海拔和地理磁場的不同,時間的準确性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制作日晷隻是不想失去時間觀念,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野人。
祁聞嚼了塊木炭清潔口腔,而後進行每日必做的清潔和護理。
首先是洗掉身上的泥巴,用肥皂水擦洗身體,特别是脖頸、手腕、腋下、腳脖子等重點部位,抑制皮疹的持續發炎。
其次是用椰子油塗抹在那些被暴曬或者鹽浸的皮膚上,可以有效防止起泡,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塗抹椰子油後還能驅逐部分蚊蟲叮咬。
每次這個時候他就會慶幸自己剛進遊戲時做下的明智之舉,那就是砍椰子樹。
除了正常吃喝椰子外,他将大部分難以消化的椰子肉經過加熱熬煮後提煉成椰子油。
一部分作為食用油、一部分作為護膚乳,還有一部分混合草木灰做成了肥皂,也因為這樣讓他前期加了不少積分。
但僅僅是為了椰子還不至于讓他花費大量體力砍樹(畢竟椰子水喝多了腹瀉)。
他從禮包開出的帕蘭砍刀鋒利異常,可以輕松地将椰子樹堅韌的樹皮剝下,用來搓成細繩,然後一層一層削掉内層樹皮,直至削出椰子樹頭頂端可食用的嫩莖尖。
這部分不僅能直接吃,還含有大量水分,是除了椰子水以外他的重要飲用水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