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可不能再感冒。”
在一面向陽的小山坡鋪好需要曬的槐角和荞麥後,她帶上留在遮陽棚裡的工具和風幹一半的雞架雞脖回到山上的庇護所。
雖然她也不想在睡覺的地方開火,但繼續留在沙灘上吹風可不是一件浪漫的事。
中午她隻吃了一對雞翅膀和一隻烤雞腿,分别是蜂蜜味、檸檬木姜子味和鹽焗蔥香味。
剩下的一根雞腿和雞肉剁塊後還沒煮,隻是用水洗過一遍又簡單用鹽腌制過,她還特地把今天留下的幾塊雞肉皮連帶肥肉部分分開,等炒菜時用來煸油。
今晚的主菜她打算做野生胡蘿蔔木耳焖雞肉,椰子雞則留到下次,最近椰子水喝太多,她怕腹瀉。
林靜疏動作很快,因為隻有一個鐵鍋,所以她把主菜留到最後,決定先炒一道胡蘿蔔葉。
野生胡蘿蔔的營養價值比人工培植的胡蘿蔔高許多,葉片所具有的中藥意義也十分重要。
但無論是野生胡蘿蔔還是葉都不能多吃,其中光是性寒這一點就對女性十分不友好了,更何況還帶有微毒。
不過,要是完全沒有好處,她也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吃的就忽略那麼多不利之處。
野生胡蘿蔔有一點是她包括其他玩家在内都無法忽視的優點,那就是能驅蟲,驅蛔蟲和蛲蟲。
人在荒島,食物衛生始終是一大問題,不管是喝水還是吃飯,就算高溫煮過,也或多或少會有殘留的寄生蟲。
上次她吃完使君子後就拉過一次肚子,事實證明應該是有效的。
林靜疏勾起唇,心情很好地折去老葉和被昆蟲啃食嚴重的部分,然後直接入鍋焯一遍水,撈出擠幹水份切段備用。
緊接着熱鍋,下那幾塊雞皮和半透明的肥肉,等到木制鍋鏟壓着雞皮肥肉在鍋底滑過兩圈,滋滋出噴香的油脂味後。
她迅速撈出這幾塊變得焦黃色的雞皮雞肉,打算等會焖雞肉時重新加進去,不能浪費。
現在鍋底就終于有了區别于椰子油椰香甜味的動物油脂香味!
其實也不是椰子油不好吃,但畢竟不是國内傳統菜色所契合的食用油,她有些吃不慣,還是更喜歡動物油或者花生油。
鍋裡油亮亮的,香氣撲鼻,她直接放入切好瀝幹水份的野胡蘿蔔嫩葉進行煸炒,翻炒幾下,加入精鹽,再次翻炒入味,直接出鍋。
整個過程都十分順滑和簡單。
她夾起一根泛着油光的胡蘿蔔葉吹涼,然後試了一口。
“嗯!好吃!”她眼前亮起!
雖然沒有多餘的調味品,但雞肉油脂的香味完美中和了胡蘿蔔葉本身的苦味,吃起來嫩嫩的,帶着一股海鹽特有的鹹味。
她沒有耽誤時間,将這道蔬菜倒到木碗裡騰出鐵鍋後,又立馬開始下一道菜(期間其實一邊做飯一邊叼起蘿蔔葉偷吃)。
在一個人的荒島中,一切料理變得去繁就簡。
像現在,她隻往鍋裡放了一把野蔥頭和山胡椒,爆炒出辛香,然後直接倒入雞肉還有剛剛的雞皮肥肉一起翻炒。
等雞肉炒出的水煸幹後,她再接着加入大把蔥段,曬幹後的香葉,翻炒幾下,繼續加入切好的野生胡蘿蔔丁和黑木耳,此時鍋裡已經香氣四溢。
黑木耳是長在腐木上的,這陣子她在山上爬上爬下的時候遇到不少,也一直隻是簡單地拿去水煮,那滋味不能說難吃,隻能說沒啥味道吧。
但現在不同,黑木耳Q彈脆嫩爽口,吸滿了油膩膩香噴噴的雞汁,二者正好相得益彰。
她繼續翻炒幾下,食物的香氣在大火與油脂中充分激發,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鼻尖冒出的熱汗緩緩流下,肚子也随之不争氣地打鼓,今天她又是運動量超标的一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翻炒後加水沒過雞肉,蓋上鍋蓋等待大火慢慢焖至半幹就基本大功告成了!
趁着焖煮的時間,她将今天風幹一半的雞架雞脖提進煙熏房裡,這是她搬過來後搭的,正好熏幹的魚肉吃完了,也沒及時補充,裡面已經空了好幾天,不會串味。
還有今天挖來的鬼針草她也隻簡單地移栽到庇護所兩邊。
因為對目前的庇護所十分不滿意,所以她在移栽的時候特地留出大片空間,打算等腳傷徹底不影響行動後再把現在的庇護所拆了重建。
樹林裡光線比以往暗得快,橘紅色的火光藏在石子裡輕輕跳動,隻從石頭縫裡探出細細長長的火舌。
林靜疏将今天用石頭圍起來的火堆又微微拉出空隙,周圍的火光一下子亮起來,蕭瑟的晚風吹來時也不再那麼紮人。
她把冷掉的胡蘿蔔葉倒進鍋裡,和焖好的雞肉一起攪拌,然後一口雞肉一口胡蘿蔔丁一口青菜木耳,竟吃出出一股無比充盈的幸福感。
“真好,要是有米飯就好了。”
她現在的生活已經過得很好,每一天都很滿足,但人的追求總是不斷向前看的。
今天發現的荞麥就給了她向更高質量生活前進的條件,她打算在荞麥曬幹脫殼之前找找那片竹林和今天沒找到的山雞窩。
“會越來越好的。”
晚風輕輕的,将她的聲音和食物的香氣傳到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