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叙舟知道商案生氣了,非常生氣。可對方想要的是百依百順,他做不到。
他被折騰得很慘,昨晚就非常痛,身心俱痛,他讨厭什麼商案就做什麼。比如強迫他從鏡子裡面看清兩人,看清他自己狼狽失控的模樣;比如不讓口幹舌燥的他喝水,要喝隻能從對方嘴裡喝;又比如某個動作會讓他痛,他越咬緊牙關忍耐,對方越用力弄疼他,逼他求饒。
像懲罰惡人一樣,百般折磨。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做了什麼罪惡滔天的事卻忘記了。
第二天,他整個人跟散架了似的,沒有一處關節是好的,從頭到腳都在發痛,猶如被人狠狠碾壓進泥水地裡,破爛不堪,廢棄掉了。
被折騰得慘烈的唯一好處就是接下來他可以擁有一段不受打擾的恢複時間,因為商案的目的就是折磨他,他若要死不活的話會沒有反應,對方無法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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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甯了一段時間,易叙舟除了要在意身體上的恢複,還要進行心理上的調整。
父親出事後牽扯出一堆麻煩事,讓他身心交瘁,他的抗壓能力在變差,很容易被外界所影響。
通常商案不會騙人,對方和譚一哲應該還不是情侶關系。可商案說時機成熟就會再次追求譚一哲,他很怕對方一邊追譚一哲,一邊和他牽扯不清,那樣在道德上是不對的。何況商案已經帶譚一哲見過家人,萬一讓人看出點端倪,事情将很難處理。
他總是被商案羞辱,愈發害怕兩人之間的龌龊事被發現,所以道德感特别強,同時也總是心驚膽戰。
好在忙起來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易氏集團度過危機後開始了一個很重要的度假村酒店項目,因為項目跟商家、宋家都有合作,所以易明德把項目交給了易叙舟。易叙舟跟商案和宋瀾庭熟識,好友關系總能幫上點忙,讓項目順利些。
度假村酒店的事雖說是交給易叙舟負責,但其實大部分事都有專業的人在做,易明德也會親自把控,而易叙舟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候露個面就行。
比如最近施工方案招标的事,就需要易叙舟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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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各方人員一起開會。
一切按部就班,唯一意料之外的是,易叙舟居然見到了譚一哲。
譚一哲當然是商家那方的,身份是實習生,不過能參與這個項目的實習生,大家都明白絕對不一般。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由于這次各方的主要負責人都在,因此會議結束後聚餐是少不了的。
這類應酬易叙舟還算習慣,他知道無法避免與譚一哲接觸,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對方在飯局前就先找上了他。盡管當時會議已經結束,大家在離開,對方亦沒有大張旗鼓,可仍然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或許對方是不拘小節的性格,不在意這些,但易叙舟是不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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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您好!”譚一哲微笑着颔首,熱情地伸出手,“我們上次在Arrebol餐廳見過。商案時常跟我提起您,所以想着和您打個招呼,不會打擾到您吧?”
“不會。”面對不熟悉的人易叙舟通常不會展露太多情緒,他不說多餘的話,從容地和對方握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譚一哲本身就是直率的性格又剛從西方國家回來,不習慣含蓄的表達,所以并沒有感受到易叙舟的強邊界感。盡管隻是普通的寒暄,對方也說了好一會兒,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無時無刻不透露出熱情與友善。
商案的性格是喜歡這種小太陽類型的人,但易叙舟卻不大擅長應對不熟悉的這種性格的人,況且因為對方與商案的關系,他格外不想與對方相處。他耐着性子禮貌地應對完對方的問候,對方似乎也滿足地離開了,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無奈的是,之後的飯局,對方竟然坐到了他的旁邊。
按理說譚一哲不該和易叙舟坐在一塊兒,可譚一哲的性格不是一般的熱情大方,而其他人隐約聽到或看出譚一哲跟商案的關系好,又能跟易叙舟單獨說上話,于是座位方面倒也不用太死闆。
易叙舟感性上隐隐有不太好的預感,但理性上明白這樣的場合再也沒經驗的人也不會亂來。他隻能告訴自己,再不願面對譚一哲,忍一忍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