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包廂裝潢豪華富麗,水晶吊燈流轉着絢麗的光華,随處可見精美的鍍金雕刻,馥郁香氣浮盈。
裡面或站或坐着□□位少年少女,無一不驕矜高傲,惹人注目,但一眼讓人注意的,卻是最裡面的那道人影。
後方的奢靡的真絲沙發上獨坐一位俊美青年,他支着下巴,修長雙腿交疊,黧黑卷發下的眼眸微阖,左耳的藍寶石耳釘幽冷透徹。他對發生的事情不感興趣,明明是個安靜小憩的姿态,周身散發的氣息卻如同野獸般危險鋒銳。
其餘人隔着或近或遠的距離,無聲簇擁。
他們與門外的俞清等人相比,仿若身處兩個世界。
“貝裡特,你擲飛镖的技術可真夠差。”
伊金百無聊賴地撚着胸前的銀鍊,蜜色飽滿的胸肌敞開大半,拖着調子抱怨,“瞧瞧這裡都是什麼貨色,你不知道我對下等平民過敏嗎?”
貝裡特上下抛着蘋果,蘋果正常大小卻在他手裡顯得有幾分袖珍,笑眯眯地回道:“他不是沒碰到你嘛,再說,是你先提議這麼玩的哦。”
門口的胖經理被無視個徹底,仿佛那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蝼蟻,碾死不過是順腳的事兒。
胖經理顯然也明白,額頭狂冒的冷汗都快把血迹沖幹淨了,好在轉機很快到來。
“讓他進來。”
說話的眼鏡男扔掉帶血的手帕,将擦幹淨的折疊軍刀對着燈光照了照,眼中有還未盡的興味。
方才伊金少爺他們沒有出言阻止,說明默認了他出手教訓的行為,如果完成的好,說不定得到結交頂層圈子的機會,更何況他也很喜歡看見這些下等人面露恐懼的滑稽模樣。
或者說,這是他們一貫樂于觀看的戲碼。
俞清對比一下雙方人數,緊張到搓手,雖然他不怕打架,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對面還有個看着就難纏的大塊頭。
“快去,快進去!”胖經理低聲催促,瘋狂使眼色。
焦點落在主角受身上,空氣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焦灼滞澀,在衆人注視下,沉默瘦削的少年慢慢走進來,在眼鏡男前方停下。
“玩個遊戲吧,在一分鐘内喝完這瓶酒,”眼鏡男指着茶幾上剛開的一瓶紅酒,興奮殘忍的視線掩在鏡片後,“赢了今天這事兒就一筆勾銷,輸了要接受懲罰,怎麼樣?”
原書中的劇情好像是倒酒?俞清疑惑片刻,很快便通到了——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小說,現實世界總有不确定因素嘛,有點誤差正常,很正常。
有他在,紐扣飛崩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俞清在主角受彎腰去拿酒前的瞬間,張開手臂,攥住兩邊襯衣,然後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手背青筋分明,指節用力到泛白。
“喝哈!”
-
——刺啦。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回到原點,裴松月消耗了不少體力,他平複呼吸彎腰去拿酒瓶,突然感覺胸前驟然緊繃,并聽到疑似衣料被撕開的聲音。
裴松月疑惑低頭。
以他良好視力起誓,裴松月确信自己襯衣胸口處的一顆紐扣長出了手,且這雙手死死正抓住他的襯衣,看架勢像是要把它狠狠撕碎。
裴松月:“……”
這是個十分詭異的場景,那雙屬于人類但縮小了數倍的手,沒有間隙地從紐扣兩邊長出,甚至力氣不小,襯衣被撕開兩個小洞。
這是什麼,紐扣成精,還是見鬼了。
裴松月冷靜觀察,那雙“小手”似乎發現自己扯壞了衣服,慌忙倏地松開,在破洞處張張合合,每根手指都透露出慌張無措。
還是不能确定是什麼物種,裴松月按兵不動,繼續低頭觀察。
有種不顧别人死活的專注。
而在其他人眼中,少年低垂着頭,黑長額發和笨重的黑框眼鏡遮住眉眼,握着瓶頸的手因害怕微微發顫,怯懦得遲遲不敢動。
“啧,快點啊,不行就直接認輸。”有人等得不耐煩,手中銀制的水果叉将蘋果紮滿了洞,起身準備把人直接拎過來。
面容嬌憨的少女摘下一顆葡萄,指了個地方,不服氣地說:“讓他站這兒,我不信還扔不準。”
“大小姐,那不就站你跟前了嗎,你直接喂他嘴裡得了……”
沒人在意這場遊戲的輸赢,因為不管怎麼樣,那個服務生都會成為他們消遣的玩具。
……
俞清沒想到這酒吧的工作服質量如此差勁,慌亂過後,他左手按右手,強行冷靜。紐扣沒有飛,主角受也沒有露出他可口的□□,很好,最重要的一環結束,他已經成功大半。
接下來隻要阻止那人碰到主角受,然後想辦法安全離開包廂就好了。
這些事情不可能以紐扣的形态完成,俞清抓住胸前項鍊上的綠色按鈕,按下按鈕,可以讓他轉移到其他物品上,錨點在主角受身上,缺點是随機轉移。
對方距離越近,留給俞清的時間越緊迫。
大不了多開幾次盲盒,管他呢,沖了!
按住綠色按鈕用力,一股微弱的拉扯感襲來,再睜眼,俞清附身在一張柔軟的餐巾紙上,察覺身後有東西靠近,俞清下意識揮手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