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俞清擡頭,水滴穿過半透明的身體砸在下方堅硬的槍管上,四周依舊漆黑一片,看不清啊,他歎息。
沒有光源卻能自如行動,想必是配戴了夜視裝備,要是誰有多的能借他用一下就好了。
“來這邊!這裡才夠陡峭隐蔽,保管能馬上送他去見上帝,屍體也很難被發現。”前方傳來呼聲,語氣滿意,自己竟找到如此天然完美的葬送之地。
扛着裴松月的壯漢如是說:“好吧好吧,其實扔哪裡都無所謂了,這個倒黴蛋已經失溫,脈搏和呼吸都微弱地快要消失了。”
“謹慎點總沒錯,你把他放下來。”那人走了過來,蹲下将裴松月身上的雨披脫了下來,确保他能淋足夠多的雨。
這麼近的距離,即便看不見,俞清也能擊中。
彈簧複位的“咔哒”聲響了兩次,輕促得像幻覺,藏在嘈雜的雨幕中,除了俞清,沒人能聽到。
麻醉針的效果非常好,兩人察覺到不對的時候,藥效已經擴散,掙紮微弱,踉跄着倒下,一上一下交疊,砸在裴松月腳邊。
俞清早在兩人中槍前,就找準機會槍套裡跳下來,他走到其中一個昏倒的大漢面前,将夜視眼鏡摳了下來。
太好了,這下終于能看見了。
這裡的動靜,不出意外引起了前方其餘綁匪的注意,見兩個同伴忽然倒地不起,幾乎是瞬間他們迅速拔槍,姿勢戒備。
綁匪們全都帶着頭罩,看不到表情,但從緊繃的肢體能感受到他們的緊張。
他們的計劃暴露了嗎?藏在暗處的人有什麼目的?
扛着路昭的綁匪頭子沒動,右手别在腰間的槍套上,身軀挺拔悍勇,黑頭罩緩慢的掃視四周,似乎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毫不猶豫擡手射擊。
這些人和俞清當初在城郊外遇到的劫匪不同,像真正見過硝煙與鮮血,應該是綁匪行業中的專業人員。
俞清沒時間想自己走的這一步是否正确,他隻知道裴松月馬上就要被扔下陡峭的山崖,自己必須要先動手。
幸運的是路上他沒有坐以待斃,圍繞裴松月身邊轉了一圈,在發現他背後的麻醉針後,俞清這才找到了最适合的附身物。
剩下的綁匪同夥舉着槍,慢慢朝這裡靠近,戰況瞬間轉變,開了挂的俞清躲在暗處,盡可能的瞄準,一針不行就兩針。
最後,除了見機不妙,立即扛着路昭逃跑的綁匪頭子,其餘人全被他放倒了。
俞清沒有去追,危機暫時解除之後,是另一個棘手的問題,裴松月的失溫,如果現在不抓緊阻止體溫流失,他很有可能會死。
麻醉槍的體型接下來不方便他活動,開了幾次盲盒,最後附到某個綁匪的外套上,外套面料防水,比裴松月身上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俞清從沒扒過别人衣服,今晚一出手就是五個人,被剝了個精光,隻剩底褲的綁匪壯漢倒在泥水裡,竟有些些脆弱無助的感覺。
裴松月被裡三層外三層裹的嚴嚴實實,俞清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暖和一些,扒衣服的時候還曾生出讓壯漢給他暖暖手腳的想法。
可惜的是,第一個半裸大漢出現的時候,插件系統就開始瘋狂警告,讓俞清不得不拖着人到大樹後面,同時遺憾打消了這個想法。
簡單在周圍尋找一番,雖然沒有洞穴之類的可以完全擋住風雨,但簡單避一下雨的大石頭還是有的。
雨披罩在裴松月身上,隔絕雨水的浸入,再次确保不會被淋濕後,俞清才将人背到大石頭下,放下後,他摸了摸裴松月蒼白的臉頰,許諾:
“沒事的,你别怕啊,我很快就會找人帶你下去的。”
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帶裴松月下山,先不說下山的路難走,他現在連酒店的方位都不清楚,亂走隻會迷路,情況說不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