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飯,院長又留裴松月聊了一會,問他打算在這裡待多久,又問在外面這些年做了什麼,都被裴松月模糊帶過。
這邊兩人在聊天,俞清一邊聽着,餘光注意到年紀稍大的孩子自發開始動手收拾餐桌,動作算得上熟練。
而後回寝室,也是年紀大的孩子牽着年紀小的回去,完全不用院長和修女操心。
“……那些孩子會不會太懂事了點?”回了房間,俞清感慨。
“你可以到這件衣服上嗎?”裴松月從背包裡拿出一件白襯衫,擡手将戒指湊到眼前,道:“這麼長時間待在這上面會不舒服吧?”
“好啊,你把衣服拿遠一點。”俞清沒多想,趁裴松月照做的間隙,快速按下按鈕。
等兩人哥倆好的躺在一張床上,俞清一身正氣,用胳膊肘杵了杵裴松月,問:“那個艾文是你發小嗎?他之前的舉動好奇怪啊,還有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裴松月本來睡姿端正,被杵地歪了歪,索性側過身,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在孤兒院隻待了幾個月,算不上發小。”
房間裡的燈關了,俞清眼前黑漆漆的,他下意識朝聲源方向靠過去,聽得認真,絲毫沒發現放肆在自己身上遊走的視線。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明天可以去問問他。坐了這麼久的車,早點睡吧。”裴松月的嗓音輕而緩,像籠罩夜色的月光,讓人不自覺放松下。
俞清倒頭秒睡。
裴松月:“……”
他維持這個姿勢看了不知多久,擡起手,指尖輕觸俞清的眼睫,卻摸了個空。
還是這樣,隻有俞清主動,他才能碰得到對方。
裴松月收回手,平整地躺回去,感受最後一絲微弱的心跳消失,色澤淺淡的唇角卻勾起。
快了,屆時俞清會是什麼表情呢?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裴松月咀嚼着這份愉悅的心情,就連窗外突然多出的人影,也沒掃了他的興緻。
就在裴松月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整個空間似乎都凝滞了一瞬,旋即,常人肉眼無法看見的變化悄然發生,直到某個臨界點,幾縷淡淡的霧氣出現在修道院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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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天亮得早,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的原因,俞清醒的也挺早的。
他小心繞過裴松月下了床,輕輕挑開窗簾一角,或許是接近森林,清晨的修道院萦繞着一層淡淡的水霧。
太陽出來就會消散了吧,就是不知道今天天氣怎麼樣。
希望是個晴天。